包运惊了。
“百姓受了灾,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本郡主既使不上力,出些银钱也是好的。”
包运不禁侧目。
以往同僚们暗中议论这位尊贵的主儿只知道追着陆埕跑,他也跟着附议几句,今日这一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再度施礼,“多谢郡主。”
目送包远离去,箬兰小心翼翼对萧婧华道:“郡主,陆大人他并非是为了白素婉。”
萧婧华轻声道:“我知道。”
晚风吹起额前碎发,箬兰看见一双微红疲惫的眼。
迈步进了庄子,箬竹与箬兰紧紧跟着她。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郡主。”
二人齐声,语气是相同的担忧。
“没事。”
萧婧华摇头,朝着她们摆手,“去吧。”
话说完便没再管,拿过箬竹手里的提灯,兀自离开。
箬兰咬住下唇,想跟上去,却被箬竹一把抓住。
“别去,让郡主自己冷静冷静。”
触及箬竹坚定的目光,箬兰扭头,不甘心地应了声。
……
萧婧华独自去了花田。
广袤田地被分成数个畦田,栽种着不同类型的花卉。
夜色浓重,花朵迎着月,尽态极妍。月色如辉,为它们披上一层薄纱。零星几只萤火虫穿梭在花丛中,荧光闪亮。
她立在田埂上,忽然想起了和陆埕的初见。
那时她四岁,尚且不能理解死亡的残酷,一夕之间失去了母亲,她整日哭闹,哭着吵着要去找母妃。
父王痛失爱妻,沉浸在痛苦中,无暇顾及她。
嬷嬷就哄她,母妃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她问,有多远,她能去吗?
嬷嬷抱着她说,很远很远,只有等她长大了,才能知道那是何处。
她又问,还有多久能长大。
嬷嬷眼里含着泪,却对着她笑,八年,十年,或许更久。
她知道一年有多久,去年父王母妃带她进宫,收到好多压岁钱,她开心地问母妃,什么时候才能再收到这么多礼物,父王抱着她哈哈大笑,母妃摸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要等明年。
她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明年”
。
一年太长了,她等不到八年十年,她现在就要去找母妃。
于是,她趁嬷嬷不注意,钻进王府下人采买的筐子里,偷偷溜出府。
她跑到大街上,边跑边喊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