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性恶,嗜杀如命,作恶多端,最见不得人家合家欢乐夫妻恩爱,如若瞧见了这幅幸福画面,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搅和得人家夫妻离心家宅不宁。
亲眼瞧见别人痛苦,才是她的快乐所在。
黑花石妖再度摆出了一副妖娆诱人的体态,面颊绯红地望向岁崇:“你喊她夫人,她喊你郎君,她并非是你的妻子,你又何必为她守身如玉?她区区一介凡人,肉身下贱,又怎能给你带来欢乐?郎君何不与我双修呢?我不仅能给郎君带来欢乐,还能让郎君的修为提升大乘!”
岁崇极为轻蔑地哂笑一声:“离间之术自古有之,却并非人人都会倒戈相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能攻破那些本就心术不正之人。”
黑花石妖也笑了:“郎君是在自诩正人君子么?你体内还残留着我的妖毒,我对你的内心一清二楚,怕是在郎君的臆想中,早已将那个小寡妇翻来覆去地睡了千百遍了吧?”
最不可告人的隐秘被戳破,岁崇的心绪猛然一乱,面目通红,羞愤难当。
黑花石妖的笑意却越发灿烂:“我还知晓,你甚至还在暗中庆幸她夫君死得好,哈哈,那寡妇若是知晓了郎君的虎狼之心,又会如何看待郎君呢?”
岁崇紧紧攥起了双拳,怒喝一声:“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黑花石妖:“到底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心虚呢?”
岁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着心绪:“扰乱人心,挑拨欲望,也是你的手段之一。你乃这世间的浊气所成,玉女却是灵气所成,也难怪玉女即便豁出性命也非镇压你不可,在世人的心目中,你远不如玉女那般受人欢迎,所以你不光痛恨玉女,还嫉妒她,却又处处比不过她!”
黑花石妖集世间万恶于一体,傲慢又善妒,最恨他人贬低她不如玉女,脸色当即一沉,咬牙切齿:“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
在她怒意大盛的那一刻,一股如利箭般锋利的黑气骤然从岁崇的掌心中窜了出来,万虫啃噬般的剧痛骤然来袭,岁崇的右手一抖,寒霜剑哐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下一瞬,剧痛就顺着手臂一路蹿至了他的心脏,疼痛难以抵挡,岁崇身子一矮,直接单膝跪倒在了地上,面色极其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却死咬牙关,绝不发出一丝声响,唇盘却已有殷红色的血液流出。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铁链响动声,黑花石妖优雅地从石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岁崇,志得意满:“是不小心被村中的可爱花朵割到了手,还是误吞了花汁?哎,但其实你中的那些毒本不强烈,只是你一直在强行使用妖气镇压我,阻碍我吞噬玉女,所以才导致了你血脉中的毒素扩散。”
黑石妖花又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不过才短短千年的道行,又怎么能够和我相比?自不量力!”
岁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那些村民没有迁居至此之前,这座山脉中只有你和你的姐姐,你们势均力敌,但无外人干扰,倒也相安无事,后来却反目成仇。”
黑石妖花冷哼一声:“我恨我蠢,竟真同她姐妹情深过数千年。我不过是太无聊了,所以勾引了几个男人,逼死了他
们的妻儿,又杀了几个下贱的村民取取乐子而已,她却要与我兵戈相对!”
岁崇:“她打不过你,但你也打不过她,因为你们是双生,但她却愿意献祭自己镇压你。”
黑石花妖不屑一笑:“那又如何?她那不过是一时得意而已?”
她又踢了一下自己的右脚,沉重黑亮的玄铁链早已暗淡无光,附加在其上的法力岌岌可危,黑石花妖却笑得灿烂,“不出一炷香时间,我的姐姐就会彻底成为我的肥料,到时这世间啊,谁都别想奈我何,我想杀谁就杀谁!”
岁崇深邃的眼底闪现了寒光:“是么?”
黑石花妖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他:“你还想……”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空气中接连闪过了数道寒光,如流星袭来,电光火石之间,数枚白色的石头花瓣就尽数没入了黑石花妖的眉心。
黑石花妖浑身一僵,如遭雷击,下一瞬,她眉心处的那一朵黑花就开始自行变幻了起来,由初时的灿烂盛放逐渐变成了枯萎败落的模样。
与此同时,一股又一股的黑色血液不断自黑石花妖的口中喷出,她白皙紧致的皮肤也迅速变得暗淡松弛了起来,瞬间由一位妙龄少女变成了皱纹道道的白发老太。
黑妖石花不甘心地嘶吼一声,无力地跌倒在地,四肢痛苦蜷曲,浑身抽搐不停。
世间万物皆是此消彼长,它的妖力一弱,便无法再镇压岁崇,攻击岁崇的妖毒也在顷刻间衰弱了许多。
岁崇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激动地回过了头。
邱意婉柳眉倒竖,骂骂咧咧地冲进了大殿,看向黑妖石花的目光几乎喷火:“衣不蔽体不知廉耻!”
但是她却没奔着黑妖石花而去,而是冲到了岁崇身边,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越发气急败坏了,“你还看!你竟然还看!”
岁崇闻到了自她手心中传来的一股淡雅香味,唇盘绽放出了温柔笑意:“来的挺及时。”
他的唇边和嘴里全是血,邱意婉又心疼又恼怒:“我再不来你就真成死狼了!把话说清楚一点儿能怎么了?幸亏我反应快,不然你就没命了!”
他并非真的不允许她和他并肩作战,而是在暗示她回村中的药房取白色石花的花瓣。
花瓣已经被采摘,不再与这片土地相连,不会被黑石花妖入侵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