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她都要吓傻了,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随即一阵惊天动地的颠簸,教她把自己舌头都不小心咬了。
画春只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追来的那伙人,再转回来,自家小姐都被人掳走了!
她眼前差点一黑,望着飞驰而去的骏马,哭都没地儿哭,跺脚忿忿喊了句:“你放我们小姐下来,人家要抓的明明只有你一个人!!!”
***
下半晌申时,城东阮氏商行门前停靠了一行十几顶官轿,带刀的黑衣侍卫将整个商行围了个密不透风。
今次是第一批御贡漓珠抽检之日,霍总督亲自坐镇督审,一众官员随行,无人敢马虎。
阮行舟从掌柜的手中拿过账册及一应通关文牍,躬身上前交于霍修,待他一一看过后,又简明将本次运送数目及船只批次尽都上报予在场一众官员。
众人听后也未有异议,霍修这才吩咐孟安居给通关文牍上盖上了官印。
从阮氏商行出来,阮行舟在城中聚星楼定了宴,城守张大人作筏子,霍修也未曾推辞。
一行人往聚星楼的途中,路经平安街南口,却只听得旁边相邻一条街道中喧闹异常,马蹄声急促,百姓亦是议论纷纷。
这边众人正疑惑间,便见那边拐角处飞奔出一匹高头大马!
马背上驮着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还没等人再看清楚些,那二人便已经迅速冲进入了下一条街道里。
一官员当即不满,“这是何人竟如此无法无天,竟敢公然在闹市纵马!”
城守张大人倒是眼睛尖,回头瞧阮行舟一眼,装模作样地不确定道:“阮兄,我怎么瞧着那马背上的姑娘,有一点儿像阮阮啊?”
阮行舟当即面上挂不住,自己的女儿还用别人来说,那丫头没带帷帽,他根本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请诸位暂且先行吧,阮某去看看是何缘由。”
他说罢便朝众人拱手,正欲策马追过去,却听身侧软轿里的霍总督唤了声孟安居,吩咐句:“去把人带过来。”
软轿两侧的轿帘并未放下,从阮行舟的方向,只能看到总督大人半垂眼睑端然而坐,一手缓缓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面上一贯地波澜不兴,只是听着语气,似是有些不悦。
阮老爷皱眉砸了咂嘴,自家这个傻闺女,回头定要关她个十天半月的禁闭才行!
这厢马蹄疾驰出去了好几条街,一路惊起鸡飞狗跳无数,后头那伙人竟然还在追。
阮阮被颠得全身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马鞍也没用,整个人简直随时都像是要掉下去似得。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不行了,幸而行至铜锣街时,拐个弯儿,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黑衣长刀地魁梧侍卫,一个个松柏一般定在街中央拦住了去路。
卫霁见是带刀侍卫,这才安下心来,及至近前勒停了骏马。
拱手先冲打头的孟安居求助道:“惊扰了城中秩序实在抱歉,但身后有人在追我们,实在是逼不得已,还请阁下先拘住那些人,回头城中损失,我卫霁自然承担。”
孟安居不发一言,目光从半死不活的阮阮脸上扫了下,再看卫霁,抬手召来了两个侍卫,冷声道:“拿下。”
卫霁脸上一僵,“我们是被追的,他们才是歹人!”
可任他如何辩解,对方压根儿连个眼神儿都没斜过来,不由分说上前来,连带着被追的、追人的全都一锅给端了。
阮阮被颠得七荤八素,下不来,只能趴在马背上,直到晃悠到官队跟前,才缓出点儿神思来。
两眼儿一抹黑的境况下,她倒是还能看见自个儿的爹,虚浮无力的冲那边儿伸出手,幽幽唤了声:“爹……我晕……”
阮行舟原本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见了她这幅样子又心疼得很,赶紧下马过去把人抱了下来。
低声喝她,“嗐!瞅瞅你这干得什么好事!这回真是丢人到丢家了……”
阮阮心里苦啊,她也不知道这事怎么能发展成现在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