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标准线,再到十八线小城市不值钱的房子两套,外加那两百万顾西穗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的现金……这就是顾常顺的人生。
而顾西穗则跟大部分人一样,去找个工作,想办法养活自己。反正她也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了,没什么可抱怨的。
那一年,中国的GDP是827122亿元,经济增速为6。9,北京SKP的营业额为7。91亿元,跻身世界前三。中国人正在不断用惊人的购买力震惊世界,大牌们也不断地布局中国市场,想充分挖掘这块土地。
然而顾西穗已经对奢侈品或服装或包包都没什么兴趣了,去甲方太累,她又想离家近一点,就在一种很割裂的状态下发了简历给太初。
一周不到的时间,她就接到了HR打来的电话,她打起精神去面试。
其实面试还没结束,她就知道那份工作是属于她的。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过后的几年,她才更震惊地发现,这样的生活,居然也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第19章经济好的时候,人们会错把机遇当成是个人能力,经济差的时候,又会把所有的归咎于是自己不够努力
刘灵经常说,经济好的时候,人们会错把机遇当成是个人能力,经济差的时候,又会把所有的归咎于是自己不够努力。
对于顾长顺来说,是前半句话,而对于顾西穗,则是后半句。
对年少时的她来说,她对未来的设想肯定不是揾一份工,赚一点钱,每天也不知道朝几晚几地混日子,半夜两点还在对着电脑写方案。
她从来都没跟人说过,当年她母亲那一跪,就彻底把她的小布尔乔亚魂给跪没了,什么体面尊严奢华浪漫……从此都跟她没关系了,她既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时代,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唯独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把那个藏在庸庸碌碌生活之下的那个小白富美的灵魂叫出来,让她陪顾西穗聊聊人生。
结果那个小白富美总是问:“喝一杯吗?”
顾西穗就说:“好!”
她站了起来,本想去厨房里拿出一罐冰啤酒,结果打开冰箱后,看到的却是那瓶有关下午两点半的葡萄酒。
——午夜两点半也是两点半。
顾西穗犹豫了一下,才它从冰箱里取了出来,用简易的开瓶器切开外包装,螺丝形状的钻头拧进去,再拔出来。
深夜里,瓶塞移除声音仿若自暴自弃地庆祝,又像是哀鸣,回应着这城市里所有睡不着的人。
就这么着吧,诚如刘灵所说,过去能有什么好想的呢?
过去唯一的意义就是过去了。
而2018年,则权西森刚刚回国的年份。
顾西穗以为的跟权西森第一次相见,并不是真正的第一次相见。
他们第一次见到是在2018年的夏天,有一天大雨,权西森正好经过太初,没带伞,就进去躲雨去了。还在门口等雨停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衣着陈旧女人领着一个孩子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快要揉烂的宣传单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那个抽奖是不是在这兑啊?你帮我看看,我们家孩子是不是抽中了?”
那是疫情之前,顾西穗似乎刚揽大局,旁边站着一个一脸严肃的男人,在跟顾西穗交待着什么。
顾西穗就跟其他刚担大任的女职员一样,诚惶诚恐地听着,等那个男人走了,才挺直了身体,假装是奢侈品商场的门面,打量着进进出出的人。期间看到权西森湿淋淋地进来,也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然后是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人家跟权西森不一样,好歹还带着伞,紧张地收了伞,似乎也不大明白门口那些马啦、双C啦、棕色的小花花之类的意味着什么,保安以一个冷酷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拦截了那对母女,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母女却在店里扫了半天,最后把目光落在顾西穗身上,走过去问了那个中奖的问题。
——其实顾西穗的长相在权西森看起来,并不算一个太好相处的人,有点冷冰冰的。等那对母女走向她的时候,权西森才发现,噢,原来她只是对他冷冰冰的,对那对母女,人家笑得挺友善的。
权西森像看热闹一样地望着她们。
彼时的顾西穗,看起来非常盛气凌人,精致的眼妆,眼线挑上去,大红唇,倒梯型的下巴,看起来倔强又坚毅,尤其是在听那对母女说话的时候,努力按着她的不耐烦——同这城市所有女人一样。
就连权西森都知道,那对母女要找的应该是位于东塔或西塔的写字楼总部,他以为她会一句话打发她们的,但是没有,她很详细地指示了一下去写字楼的路线,确认她们听明白了,才让她们进去。
那时候权西森也只是觉得,这是个好人而已。
谁知道那对母女走远了一些,顾西穗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又追了上去。
权西森紧随其后,看到顾西穗拦住那对母女,叮嘱说:“你到了以后就说你要现金,不要兑换券,他们会扣你的税,到手后应该是八千左右——但千万记住了,一定要现金,他们不给你就凶一点,说你要叫记者……”
权西森到那个时候才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