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个脑袋。”
“那轮廓和腐烂的五官勉强能辨认出是谢承阑,就算皇上存疑,还有那几个羽林卫作证,他应该是信了的。”
燕衡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他下床活动身骨,在屋里慢步转悠起来。
崔云璋跟着他,步步交代:“我瞧你这两天睡得沉,没将昴儿带回来,这会儿还在栖梧殿的。”
“暂时别接回来吧,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燕衡忽然顿步,扭头看他,“谢家那边如何了?”
“号了两天丧,再有一天丧礼就结束了。派人去吊唁过了。”
崔云璋低声道,“到底是失子之痛,国公夫人悲痛欲绝,这两天没怎么进食。太子妃也……唉。”
一年内接连丧夫丧弟,饶是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住打击,何况谢稔禾还刚过弥月之期,听说这个消息后就一病不起,到现在人都还倒下的。
“让崔栖去给二人瞧瞧。”
燕衡闭眼叹声,知道这非同寻常的打击实在突然,“心病医不了,待日头长了,再将事实告与。”
“王爷,”
崔云璋盯他侧脸,抿唇微动,几番踌躇,“你这么做,他可领情?”
燕衡撑桌休息,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手背,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而自顾自道:“山虎还没回来?”
“在均州安排了,但……”
崔云璋一脸一言难尽,“有点棘手。”
燕衡满是无所谓地道:“有什么好棘手的,不听就打一棍绑起来闷老实了。”
“……”
就在这时,门扇猛地被推开,伴随一句粗粝不服的声音。
“闷他一棍子有什么用?绑起来又有什么用?!”
山虎扭着眉毛嘴巴,怒冲冲闯进来,一叉腰一拍桌,“要我说,还是直接把手筋脚筋挑断了吧!”
燕衡抬眼,森森道:“你试试。”
“……”
山虎脸色放缓,火气消了一半,一撇嘴,转为了委屈。
燕衡顺着凳子坐下,好心好意给他倒了杯茶水招待,一边推杯一边道:“说说吧,他干了些什么?”
山虎手背青筋凸起,握着杯身恨不得捏碎。他咬牙道:“把他安顿到红鸟山庄的第一天,他就嚷着要见你,坐在屋子门口嚷嚷了一晚上,我听了一晚上。”
然后第二天耳鸣了。
山虎掏掏耳朵:“我感觉现在都还不怎么好使。”
“……”
“第二天,我堵上了耳朵继续监视。他在院儿里安安分分练了一整天的刀。”
山虎越想越气,猛地捶桌,“然后等晚上我困得不行要睡了,他跑来找我切磋,我不还手就只得被他按着打。”
然后手折了。
山虎扭了扭另一只手:“我感觉现在都还有点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