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公园。”
“……”
陶阮无语地瞪了韩骥一眼。
六楼是老年康复科,进来的全是一些和陶阮一样坐轮椅的老人,一下子就把还算富余的空间填满了。韩骥伸手将陶阮的轮椅拉回来,推进靠里的位置,自己则挡在身后拥挤的人群面前。
这俩人,昨天还剑拔弩张来着。护士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番,但嘴上仍叮嘱道:“早点回来,医院是不允许在外留宿的哦。”
陶阮神情古怪,留宿?他干嘛要在外面留宿?和谁,韩骥么?一瞬间陶阮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早已走出电梯的小护士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苍天明鉴,她说的不能外宿只是单纯因为医院有规定,怕病人在外面出点什么事牵扯上医院,压根没有往奇奇怪怪的方向想啊喂!
韩骥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陶阮在一楼大厅门口等他,医院里的人总是形形色色,他无聊地观察每一位路过的行人,有家属有病患,身边也都有陪伴的人。
陶阮神色淡淡的,眼神看似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实则虚无没有焦点。
医院的傍晚要比白天静得多,夕阳很好看,于是他又抬头欣赏晚霞,看着看着,视线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韩骥步子迈的大,不消片刻便来到他身边。
“你打算怎么上来?”
陶阮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只是伤了,又不是残废了。”
他脚腕偏上方被王家明用铁棍甩了一棒子,幸亏离骨头还有一段儿距离,只是软组织挫伤,但即使这样也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消肿。头上头下的伤加在一块儿,医生干脆给他加了副轮椅,住院的这几天,能尽量少折腾就少折腾。
陶阮胳膊抵着车门,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用力一撑,却不想高估了自己的核心力量,噗呲一下就要歪倒在车门边儿。
“小心点。”
韩骥眼疾手快地捞住他半边胳膊,陶阮重心不稳,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从受伤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离韩骥这么近。晕倒的那次不算,那会儿他都人事不省了,哪还有功夫想近不近的。
但此刻不一样。
男人身上的黑夹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硬邦邦的抵在后腰,皮肤的温度无法隔着布料传递,但味道却可以。酒吧里几乎人人都会抽烟,陶阮对此很敏感,但韩骥身上的烟草味很淡,只有离得近时才能闻到。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陶阮绞尽脑汁也无法形容。
韩骥的下巴就在他脑袋上几公分处,这人音色低沉,又沙又磁的,说话时声音像是从他脑袋里发出来的:
“就你这样,还去公园。”
韩骥嗤笑。
“那就先不去公园,”
陶阮说,他挣了一下,从韩骥虚揽着的怀里挣出来,伸手抓住路虎车顶的扶手自己上了车。“去另一个地方。”
“又要搞什么?”
韩骥开始不耐烦了,粗暴地拎起车门旁的轮椅锁进后备箱,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陶阮。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韩骥。
“你欠我的。别再想拿冒牌货来忽悠我。”
陶阮把那只歪鼻子歪脸的草莓熊手机壳扔进男人怀里,“现在就去买。”
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