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琪推开门,她坐在校长先生的对面,对他说:“我来向您打听学校的事情。”
校长很少遇见如此直白的提问,他噎了一下,问:“你想了解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西蒙斯盯着面前的酒杯,“实际上,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侦探。你只需要找出凶手,制止罪犯继续杀人。”
他的话说得很慢,眼窝里的玻璃球体转个不停,仿佛在为了隐藏什么而侦查环境。
1号对另外两人说:“t抱歉,我们在为领袖做事,请你们回避。”
“我是领袖的近卫。”
斯科特拒绝他。
见1号愣住,宝琪接过话头,它说:“那领袖是否给予你旁听的指示?”
“领袖并未下达该命令。”
斯科特退出去,同样离开的还有莉拉。西蒙斯独自一人,气势也开始变弱,他说:“看来你们已经掌握活在这里的方式。”
“领袖吗?”
宝琪问。
校长缩在沙发里笑了一下——或许他在笑,又或者只是酒精在让他发抖。他告诉宝琪:斯科特是领袖最新的最信赖的人,而他自己,或许已经不再被信任。
“因为我办砸了一件事。”
西蒙斯站起来,那杯威士忌让他摇摇晃晃。他走到书架,拿起一摞资料,“但是我只是个无能的酗酒的老头,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想一想唐,我比他快活多了。”
宝琪拿起西蒙斯递给她的东西,发现那是最后一个受害人的档案。
“可怜的唐娜,我怜悯她和她的弟弟,我也只怜悯他们两个。”
然而,唐娜已经死了。宝琪将手指按在另一个人的名字上。它说:“我需要跟这个男孩聊一聊。”
“别指使我,小姐。”
西蒙斯说,“他退学了,我也指使不了他。”
“那就带我去见他。”
“他住在贫民窟,一个破旧的巷子最里面的那一家。感谢领袖,他让所有愿意上学的穷鬼都有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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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琪忽然想起茱丽叶,她是一个缩在箱子里的仿生人,那个箱子被系统放在贫民窟最破旧的巷子里。
那条巷子跟西蒙斯指路的这条很像。
长长的阴暗的通道仅容两人挨得很近通过。周围的房子并不高,石砖凑在一起,散发出苔藓和动物味。太阳是看不见的,阳光只是在每日正午从门扉上方轻轻擦过,导致这里终日缭绕一种霉菌制造的烟雾。
宝琪和1号一前一后走着,1号踩着宝琪的脚印,他说:“这个地方还不算太糟。”
“你觉得巷子的尽头是什么?一个突然窜出来的怪物吗?”
宝琪说着,停在一扇门前。木料逐渐腐烂的过程中产出粘稠的气味拢住它的鼻子,门板上画着一个头戴太阳冠冕的女人。那个女人的脸已经随着木头一起烂掉,只有袒露的胸脯还算清晰。蓝眼睛的孩子伏在她胸前,脸上带着青白色。
他们敲了敲门。
一个年长的老妇人探出脸,她大约六十多岁,是这个家庭的老祖母。屋里有五六个小孩子,都站在桌子的影子边上。
祁江和周邹也在这里。
“男人们都去大坝那边干活了。他们得在汛期来临前修好河堤。”
老太太的声音像是在某种粗糙的砂纸上磨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