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摆摆手,朝姬循雅笑道:“将军误会了,非是李卿失仪,而是朕见李卿乌发如云,比寻常人厚实好些,觉得新奇,就摸摸罢了。”
姬循雅看赵珩。
皇帝微微仰面,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殷红的唇瓣上扬,笑容狡黠漂亮得让姬循雅几乎生恨。
“如此说来,”
姬循雅笑道:“倒是臣搅扰了陛下与李太医的胶漆相投,耳鬓厮磨了。”
李元贞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听姬循雅的语气,想必没有听见他与赵珩说的话,只看见赵珩把玩他的头发,李元贞心落回了大半,但——姬循雅这话怎么品都透着股微妙的古怪。
不似窥伺神器的权臣威胁帝王莫要妄图传递消息,倒像是,像是宫妃姬妾在争风吃醋似的!
赵珩起身,临窗而立。
他笑看姬循雅,道:“将军此言失当。”
姬循雅较之皇帝要高些,若想与赵珩对视,便要微微低头。
姬循雅垂首,极驯顺谦恭的模样,“陛下身份尊崇,若对臣子过分亲近,容易使人恃宠生骄,慢待君上,”
他从袖中抽出手帕,极自然地握住了赵珩的手,“陛下的私事,臣的确不该置喙。”
正是方才赵珩玩李元贞头发的手。
丝帕仔细而轻柔地擦过这只手的每一处,连指缝都不曾掠过,“但,”
赵珩低头,惊讶地发现这条帕子居然很素净,只在边角绣了个小小的字。
姬循雅手腕一偏,缎面也跟着转了过去,赵珩没看清绣得是哪个字。
话音未落,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军士破门而入,不过瞬息便冲到李元贞面前。
李元贞面色惊变,手刚伸入袖中,却来不及动作,被按住脖颈,咣地一下,死死压在地上。
“但居心叵测之人教唆君上离宫,臣却不得不在意。”
姬循雅一面给赵珩擦手,一面继续道。
“陛下!陛下!”
右颊与石板紧密贴合,李元贞被撞得剧痛不止,眼前黑金闪烁,吃力惊声唤道:“陛下救臣!”
“将军,臣冤……唔!”
口唇被塞得死紧,李元贞目光哀求地看向赵珩。
赵珩转头,朝李元贞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
李元贞浑身巨颤,死死地盯着赵珩,目眦欲裂。
皇帝是,是故意的!
李元贞如遭雷击。
他双手被束,遭两个靖平军军士架起,拖拽出去。
姬循雅看了一眼,正看到赵珩口中如云的发丝也和头发的主人一般拖在地上,沾了点点尘埃,不复先前那般齐整光洁。
他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