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德华不想错过和她在一起的任何时间,因为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卡莱尔只是没点明而已,因为对他来说也是这样。
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睡眠了——自从我上次一次巡逻之后就再也没合过眼。现在睡意袭来,我脚一软,就瘫坐在了门廊的台阶上,背靠着柱子。
卡莱尔也坐在了同一级台阶上,悄无声息的动作只有吸血鬼才能做到,靠着另一根柱子。
“昨晚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雅各布。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谢你们的……同情。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贝拉,但是我们全家也因此受惠,我欠你一个情。爱德华告诉了我你不得不做出的抉择……”
“那个就别提了,”
我有些含混其词。
“随你。”
我默默地坐在那里,能听到屋内的其他人的声音。埃美特,爱丽斯,和贾斯帕在楼上低声而又严肃地交谈着些什么。埃斯梅在另一间房间哼着不成调的歌曲。罗莎莉和爱德华靠得很近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身旁……——我分辨不出他们的呼吸,但是贝拉粗重的呼吸声尤为清晰。我还能听到她的心跳,有些……心律不齐。
命运又玩弄了我一把,我推翻了24小时之前发誓绝不会做的事情。坐在这里,无能为力,等着她走向死亡。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说话比聆听来得有用。
“她对你来说也是家庭一份子?”
我问卡莱尔。当他说我帮了他全家之后,我就对这点很在意。
“是的,贝拉已经是我的女儿了。喜爱得不得了的女儿。”
“但是你就眼看着让她死去。”
他安静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抬头看去。他看上去非常、非常的累。我能知道他的感受。
“我能想象你是怎么想我的,”
他终于开口说到。“但是我不能无视她的意愿。替她做出选择或者逼迫她做出选择都是不对的。”
我真的很想对他生气,但是就是没办法。他就好象把我的原话加倍回敬给我。以前这可能是对的,但是现在绝对不是。贝拉就要死了,这怎么还能对呢。我还依稀记得……如何匍伏在山姆面前——参与谋杀某个我爱的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虽然两者有区别。山姆是错的。而贝拉也爱上了她不该爱的。
“你认为她还有一线生机吗?我是指,作为一个吸血鬼什么的。她告诉过我关于……关于埃斯梅的事。”
“如果要我说的话,每个人机会均等,”
他平静地回答了我。“我曾亲眼见过吸血鬼的毒液创造奇迹,但也有回天乏术的时候。她的心脏现在还很强健,如果以后失败了,那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贝拉的心脏咚咚跳动得更厉害了,似乎想要强调他的话。
也许地球在倒转,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每件事都和昨天发生的相反——我之前怎么能料到事情竟然绝望到这等地步。
“那东西对她做了什么?”
我低语道,“她的情况似乎更糟了,我看到……那些插管和其它的东西,透过窗户。”
“首先,胎儿强壮的让她无法承受,但目前为止也许她还能坚持。更大的问题是它让她无法吸收任何食物,她的身体排斥任何形式的营养供给,我试着通过静脉注射给她输送营养,但似乎并不能让她改观。所有的症状都在加剧。我看着她——不只是她,还有胎儿,正在逐渐饿死。我没办法阻止或者让这一切慢下来,我不明白它到底要什么。”
他憔悴的声音最终停了下来。
我感到和昨天一样,当我看见那个黑色污渍在她的腹部——愤怒,还有一点疯狂。
我的手握成拳头。我讨厌那个伤害她的东西。那个怪物不足以打败她从里面出来。不,只是饿着她了。也许只是寻找一些东西满足它的牙齿——喉咙干渴了而已。它还没有足够大去伤害其他人,它开始在贝拉的身体里面吸干她的生命。
我能真确地告诉他们它需要什么:死亡和血液,血液和死亡。
我的皮肤炙热刺痛。我的呼吸缓慢,把焦点放在平静自己上面。
“我真希望我能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卡莱尔喃喃地说。“胎儿受到了良好的保护。我们一直无法通过超声波查看图像。我怀疑应该找到根针状物通过羊囊膜查看,但是无论怎样罗莎莉不会同意我尝试。”
“一个针状物?”
我喃喃自语。“那会有什么作用?”
“能更多的了解胎儿,我能更好的估价那将会怎样。我甚至不会弄掉一点点羊水。如果我甚至知道染色体的计数……”
“你把我弄糊涂了,医生,说清楚点好吗?”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即使他的笑容听起来已是精疲力尽的。“好吧。你了解过少生物学?你学习过雌雄染色体吗?”
“当然。我们有二十三对,对吗?”
“人类是这样。”
我眨着眼睛。“你有多少?”
“二十五对。”
我一下握紧了拳头:那意味着什么?
“我认为这意味着我们物种几乎完全不一样。虽然不像老虎和猫一样,但这是新的生命——好吧,这表明我们的遗传基因比我知道的更多。”
他忧愁地叹口气。“我没有预先警告他们。”
我也叹了口气。太容易讨厌爱德华的无知了,我仍旧憎恨这点。对于卡莱尔却很难同样想。也许因为我并没有被嫉妒完全给蒙蔽了。
“这也许能有助于我们了解计数——无论这个胎儿是更接近我们还是更接近她。知道什么可以期望。”
然后他耸耸肩。“也许这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帮助。我想我只是希望我能有什么可以研究,想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