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予怀此刻正趴在街边的酒摊子上喝酒。他喝的醉醺醺的,脚边滚了好几个空的酒坛子。看上去俨然一个醉鬼。
一旁长着络腮胡子的酒摊老板欲言又止,现在天色已晚,他该收摊了。但这个客人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又不好意思明着赶人,心里便有些焦灼。
他若再不收摊回家,他媳妇该骂他了。
“这位公子”
络腮胡子老板清了清嗓子,尽量温和的说到“天黑了,你也别喝闷酒了,赶紧回家去吧。不然家里的媳妇该着急了。”
杨予怀闻言抱着酒坛子迷迷糊糊的嗤笑一声“媳妇你说媳妇”
络腮胡子老板点了点头,做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大兄弟,哥们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喝酒。理由无非就那么几个,要么藏私房钱被媳妇现了,要么跟家里的人闹矛盾了。不过最常见的理由,还是和媳妇吵架了。但两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老这么在外面喝闷酒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早点回家看看吧。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女人哄哄就好了
杨予怀听闻这话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着笑着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开始拼命的咳嗽。咳的眼角湿润眼眶通红。
“若是让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他铁定会治你个头脑不清之罪。”
酒摊子老板闻言也哈哈大笑“小兄弟莫不是诓兄弟我不懂律法这世上哪有什么头脑不清之罪即便有也不该治我,该去赌坊里治治那些得了失心疯的赌徒儿。”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杨予怀突然觉得无趣。他失神的抱着酒坛子,又开始给自己灌酒。
没灌几口,他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因为他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喝水也该喝撑了。
可是他还没醉。他实在是太想喝醉了,想醉的不省人事。最好能直接醉死过去,也算给自己一个解脱。
就在他仰起头,打算强灌之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萧清泠泠的站在的雨幕中,负手而立。浅渊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撑着油纸伞。
大雨倾盆而下,模糊了杨予怀的视线。他明明看不清白萧的表情,却能感觉到白萧正冷静的看着他。
酒摊子老板也注意到了站在街对面的那两个衣着光鲜的人,不由的眼前一亮。
“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这小摊子怎么来了这么多少爷。”
“少爷”
杨予怀听闻这话轻笑一声“他可不是什么少爷。”
“不是少爷”
酒摊子老板闻言目露疑惑“看他的样子怕是连家里的茅厕都是金的吧不是少爷那是什么”
“是”
杨予怀提着酒壶,并未往下说。
白萧还以为杨予怀是在干什么大事,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在小酒馆里喝闷酒。早知道他便不来了。
“殿下,我们要过去吗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浅渊皱着眉头问到。他看到殿下的衣摆都被雨水溅湿了。
“唉,来都来了,就过去看看吧。何况本王瞧着他似乎并没有带伞,我们不去找他,他也只能淋着雨回去了。”
“是。”
浅渊垂眸应了一声“殿下还真是关心他。”
白萧闻言失笑,侧眸看向浅渊“这是什么话若你有一天离家出走了,本王也关心你。”
浅渊听闻这话忍不住嘴角轻勾,而后又敛下心神,笃定的说到“属下自小便跟随殿下,就是死,属下也不会离开祁王殿下身边。”
白萧一听他这么说便头疼。想说点什么来扭转一下浅渊的思想,但又觉得现在好像不是时候。他也只能暗暗的叹了口气。
“过来了过来了,他过来了。”
酒摊子老板在杨予怀身后激动的絮絮叨叨。杨予怀听着心烦,便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金锭子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