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有些难以置信,嘴唇动了动,很想说些什么。此刻的他有些怀疑这位三师兄是不是拿他当小孩哄,可又觉得这样说不太礼貌。
玄策一看沈熠的表情就知道小师弟不相信他的话,但他并没有解释,反而吩咐道:“行了,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弄点儿吃的。等入夜之后,我上南边的山头探查一番就知道了。”
沈熠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若是沈烨真的进了土匪窝,在没有调查清楚山上的具体情况之前,像他这样不会武功的人还是别轻举妄动为好。
三人在山脚下一直等到亥时,玄策这才借着夜色,旁若无人地摸上了山。
山上的防卫虽然严密,但对玄策而言,这些还是太小儿科了。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玄策便来到了山上的核心区域。
一座挂着“聚义厅”
牌匾的大厅中,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头领端坐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懒懒地听着两名属下的汇报。
玄策大致听了一下,除了山上这个月抢了多少粮食和金银外,并没有其他消息。
女头领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突然侧头问道:“袁老三,军师的腿如何了,城里的卫先生是怎么说的?”
被叫作“袁老三”
的汉子有些紧张,声音颤抖着道:“回……回当家的,卫先生说……说,军师的腿多半……多半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女头领脸色铁青,沉默了许久后,闷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袁老三长舒了一口气,施礼道:“谢当家的,属下告退!”
刚走到门口,袁老三停止脚步,犹豫了片刻,又返回厅中,小声道:“当家的,您要不要去看看军师?属下感觉他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女头领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袁老三,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些!”
袁老三低下头,怯声道:“属下不知!当家的,您也知道,除了您之外,军师很少会主动提起他的事。”
女头领的脸色缓和了些,脸上也爬上了一丝温柔,语气轻缓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袁老三道了一声“是”
,默默退出了大厅。
玄策躲进阴影里,知道袁老三走远后,他才重新将目光移向厅内。
女头领斜靠在虎皮椅上,不停地抚摸着胸前的那枚玉佩,眼神中满是温柔。
片刻之后,女头领将玉佩放回衣领中,起身离开了大厅。
玄策悄悄地跟了上去,一直来到了一座清幽的小院中。
女头领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正对面的房间,连敲门的动作都没有。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只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玄策晃动身形,飞上屋顶,轻轻掀开一片瓦向下看去。
只见床上靠着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正是他先前看到的那个坐在步辇上的人。
女当家拉过一只凳子,坐在床前,低着头道:“对不起,我治不好你的腿。或许我一开始真的做错了,我不该将你困在我的身边,耽误了你最好的治疗时间。”
男子温柔一笑,放下手里的书,声音不悲不喜:“子宁姑娘,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知道吗?”
女当家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被子中,哽咽地道:“烨哥,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逼着你与我成亲了,你想干什么都行,我都不会逼你了。”
被唤作“烨哥”
的男子眼神平静如水,似是没听见女当家的话,自嘲地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还能干什么。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其他三个山头近来怎么样,没有再给你添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