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迁道。紧接着,方迁便向沈熠详细介绍了一下盛朝的这种特殊场所。作为户部侍郎,他深知这些地方为盛朝创造了多大的税收。
在盛朝,这种特殊场所通常被划分为四个等级:
第一等的是教坊司,由内廷掌管,主要负责宫廷宴饮。这里的女子大都是罪臣的女眷,因家人获罪而被连累连,被打入教坊司,贬为乐籍,不允许赎身。
第二等的是青楼,主要服务对象是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这里的姑娘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仅相貌出众,更是精通琴棋书画、舞蹈戏曲,主要陪客人吟诗作对、喝酒赏月。她们原本都是家道败落的闺阁女子,既有因家人获罪而受到牵连的,也有被心怀不轨的亲人迫害的。
第三等的是妓院,主要服务对象是平民百姓和普通士卒。这里的姑娘大多是普通犯人的女眷或者战争中的女俘虏,也有一些走投无路的只能承恩卖笑的风尘女子。虽然也有一两个清倌人,但毕竟是少数。
第四等的是暗娼窑子,主要服务对象是地痞流氓。这里面的姑娘大都是被人贩子卖来的,只要按盛律纳税,不闹出人命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沈熠听完这些,一颗躁动的心也凉了下来,他只觉得有些可悲,这些女子本应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可由于种种原因,她们被迫沦落风尘,实在是令人唏嘘。
“沈公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方迁见沈熠沉默了起来,不禁问道。
“无妨,只是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要处理!”
沈熠强迫着自己笑了笑,“方大人,在下告辞了!”
“好!”
方迁也不挽留。
走出户部府衙,沈熠抬眼看了看天空,太阳明明那么刺眼,可为什么就照不到这世间的阴暗角落呢。
“少爷,怎么不开心呢?”
守在户部外面的芸儿见沈熠有些丧,走上前来,抓着沈熠的手,柔声问道。
“没事儿,乖丫头,等急了吧。”
沈熠摸着芸儿的头,声音有些清冷。
“不急的。无论等多久,只要是少爷,芸儿都不急的。”
芸儿鼓起勇气道。
“真乖!走吧,我们回去吧!”
沈熠露出了微笑。这丫头真的是上天派来救赎他的。
马车上,沈熠看着坐在身旁的芸儿,又想起了方迁跟他说的有关于那些青楼女子的事儿,忍不住问道:“乖丫头,你是怎么来到府里的呢?”
他从宿主的记忆中得知,芸儿是沈母从外面带回来的,不是府里原有的丫鬟。
芸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回道:“七岁那年,家里遭了灾,爹娘说带弟弟出去找吃的,然后就没回来。后来负责赈灾的景大人见我一个人,就把我带到了京都,留在景府当丫鬟。再后来老夫人去景府赴宴,我负责伺候,老夫人看中了我,向景大人讨了回来……”
芸儿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沈熠能感觉到,芸儿还是很伤心的。她的父母选择了她的弟弟,抛弃了她。对于她的父母而言,她的弟弟才是这个家里的希望。沈熠只觉得很荒唐,他很想改变什么,却也知道目前的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沈熠将芸儿揽入怀中,柔声道。
“嗯。”
芸儿应了一声。
回到府里,沈熠一头钻进了书房,画了一幅装修图。以前的沈氏成衣坊已经不符合他的构想了,必须从装修到布局都进行改变。然后把图纸给了阿财,吩咐他找人按照图纸的要求去办,越快越好。
安排好后,沈熠正准备去吃午饭,却看见姜姝拿着一把宝剑,边走边耍两招,丝毫没有他认为的女子应有的文雅。
“姝儿,你干嘛呢?哪儿来的剑?”
沈熠道。
正在嘚瑟的姜姝被沈熠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看清是沈熠,轻笑道:“是周前辈送我的,说是以后要给你当护卫,总不能赤手空拳!”
“这老头还真舍得!”
沈熠撇撇嘴,“我还真好奇,你在织染署到底是干嘛的?看你这跳脱的样子,怎么能静下心来做织染工作的,而且一干就是四年,还混成了头儿。还有,你这功夫竟然没落下,那老头一般不夸人的,更别说送东西了。”
“回少爷,我都是晚上趁没人了偷偷练的。”
姜姝道。
“行吧。”
沈熠算是长见识了。换成他,白天干了一天活儿,晚上还要练功,那是必不可能的事儿,“走了,去吃饭,季婶今天做了猪肉炖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