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过类似自己异能和其他人的异能碰撞出特异点的记忆,自然是很好奇。
列车的里面实际上也不是很不一样,祂们都维持着相同的样子。和崭新的外表相比,感觉就像是朴实无华的内里。无论列车的硬座,和放置行李的空间都很有果戈里熟悉的感觉。
孩子心性的他对着车上的座椅、靠垫动手动脚,随口对着后面的黑发少年说道:“不过如果我活在这个世界,我可能会发疯。”
理解到果戈里的话的含义。海源北斗突然想到同样是操控重力的魏尔伦和中原中也的事情。
在文野,异能证明不了一个人究竟是谁,祂可能由具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继承,也有可能由希望给予的朋友继承。
但是在果戈里的世界,异能就代表了这个异能者,正如文学作品代表的作家永远只会是同一个人。
实际上可能有同名的异能,但是超越者级别异能的作用却永远不会有完全相同的可能。因为作者写下的作品不可能一样。
海源北斗略微神游。倘使一样,那这对于一个失去自我,饱受过去折磨的心性敏感的异能者来说,真的太让人容易发疯了。自己真的是他们想要交流的那个人吗?他们想要自己做什么?我真的可以呆在这里吗?
想到这,北斗暗自长舒一口气,为没有出现的悲剧,也为他认识的两个人。
果戈里没有注意到他背后北斗的所思所想。他还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过多关注这些。
“可能这也是最开始,我回俄罗斯后,没有人和我聊这些内容的关系。那个时候,只有普希金敢过来对我一遍一遍说‘初次见面’了。”
说完这句话,果戈里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他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的事情。他惊讶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并回头对着一直跟着他的朋友地说:“北斗,我把普希金刀了,而且还是刀到麻木的那种!”
果戈里突如其来的话,没有让北斗麻木。因为从刚刚起,一直听他说话的扮演者早就被他之前的短短几句话刀到遍地鳞伤了。
“果戈里,”
海源北斗无奈,却也意识到了果戈里之前说的‘自己的记忆会骗人’,‘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和普希金第一次见面’的原因了。“你记得多少次你和普希金的初次见面?”
“忘了有多少了。”
果戈里有些烦恼地回复,“不过很多吧,现在光是我已经回想起来的就有五六次了。”
“感觉最真的一次,就是这里了。”
果戈里曾经有一天在俄罗斯国立图书馆外的不远处突然出现。
那时候断片的记忆告诉他: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环顾周围,试图确定自己在哪。
可能是某栋钟塔的上面,可能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高楼上,他遇到了一位周围环绕着白鸽的银发银瞳青年。
银发的青年安静地依靠在外露的建筑物的墙面上,接近于无色的银瞳印刻着深刻而无法言语的疲惫,就那么安静地呆在那里看着自己眼前的白鸽啄食着自己带来的食物。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称得上释然的微笑,像是从漫长而无止境的溺水中终于浮出水面,短暂喘气。
虽然果戈里也觉得自己的形容不太恰当,但是这是他当初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而更多的,他觉得这风景有种教堂礼拜时候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氛围。
在目睹了这一风景,当时的果戈里跟随自己莫名的情绪,出言打破了这一氛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周围慢悠悠啄食的白鸽,悠哉悠哉休息的白鸽在黑发青年问出第一句后,终于意识到陌生人的存在,毫无例外地受惊般疯狂飞走。
在飞翔的白鸽落下的洁白的羽毛下,银发的青年在看向果戈里的一瞬间将之前的自己彻底掩盖,露出了看似真实,但虚假的恬静微笑,回复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这里是俄罗斯。”
这句话像是重复过无数遍一般的熟练。
果戈里想到:他一定被很多人问过相似的问题。毕竟不少人就是喜欢向长得很好看的人问些很普通,并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了的问题,来引起好看的人的注意。
他一定活得很辛苦,甚至连这种场合都要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询问。
果戈里突然没有任何头绪的伤感了。毕竟自己打破了对方本就很少的,用来喘气的时间。
“那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没有含义的话从黑发青年的口中道出。只是当果戈里问出口的那刻,他就突然懊恼起来了。这个问别人,好像是会被笑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疑惑闪过他的脑海中,紧接着,来自头脑的闪电般的刺痛让他不由得蹲在地上。
“好奇怪……”
大滴冷汗从他额头滴落,果戈里现在有种不真切感。
还没有等他仔细思考,银发的青年带着莫名的悲切,问道:“要不,来我家吗?“
果戈里迷茫地抬头。眼前的人是这种莫名其妙邀请陌生人去自己家的人吗?
明明初次印象让人觉得他不是这样子的人。
“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来我家住吧。“第一次见面的陌生青年重复了自己所说的话,而在之后他简短地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目前是在一个人住的单身青年。“
他的银瞳倒影着果戈里的身影,但很多时候就连果戈里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看上去是怎么样的。
大概又是个衣衫褴褛的形容,果戈里天马行空地想。
而且邀请第一次见面的人一起住什么的,按道理来说,是个人都应该拒绝这一行为。只是果戈里无神地盯着眼前的普希金一段时间后,轻轻地说道:“好。“
*
鞋靴与金刚石制作的楼梯发出声响,一急一缓,是属于两个人的脚步声。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越发显得空间的旷阔。
走在自己取名叫‘俄罗斯镜面空间’的空间的螺旋式楼梯上,果戈里边喘着气,边向后面的北斗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现在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见面第一天,我就入住普希金家了!“
就在刚刚,他向自己一直以来的忠实的听众描述了自己之前以为的和普希金初次相遇的场景。“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