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不乏关心,但许榕还是听出了赶人的意思,也就没非要留在那里,乖乖跟着檀傅梵离开了。
即使已经深夜,她躺在床上也没有任何睡意,脑海里循环播放岑寂当着她的面,将锋利的匕扎进自己咽喉的场景。
鲜血喷溅而出。
殷红滚烫的血落在他冷白的脸上,像是开在雪地里的艳梅朵朵,漂亮得惊心动魄。
她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岑寂对她的,恐怖又狂热的爱。
岑寂仿佛是一道极端的程序,只有爱上许榕和自杀两种执行模式。
当许榕要离开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模式,来结束他荒唐的一生。
许榕永远不会知道,岑寂随口的“胡编乱造”
,确实是他扭曲阴暗而痛苦恶心的过去。
他从来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以算计的形式说出来,无非是用来讨许榕欢心,要许榕对他多点感情罢了,哪怕是可怜、同情也好。
喜欢上一个没有心的狐狸崽子,真的很辛苦。
不过,即使他步步算计,也没想到自己会一不小心玩脱了吧。
今早,许榕收到贝雅的消息,说岑寂脱离了生命危险,不用太担心。
又附上几句,岑寂其实根本没往咽喉上捅刀子的话,就是故意做出来博同情心的。
许榕看着手机上静静躺着的两三条来自贝雅的短信,字里行间都散出一股冰冷。
其实贝雅本不用补上最后一句的。
或者,在许榕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岑寂母子关系之前,她都会单纯地将这句话理解为是贝雅在劝慰她,不用把岑寂这次进医院的事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她只会把贝雅往很坏的方向去想。
贝雅就是在毫不留情地讥讽岑寂的“心机”
,故意做出往自己咽喉扎刀子的假象,实际上临门一脚,偏了位置。
……
下课铃一响,许榕跟上了条的机器人似的,抓上书包就往教室外冲。
苏妙一东西都来不及拿上,紧随其后地跟上,一边跑一边喊住许榕。
“榕榕,你先别急着走,班主任过会儿要来开班会。”
苏妙一从小练武的,身体素质这方面是没话说,两三步就追上了在前面跑得气喘吁吁的许榕。
拦在她跟前,“班主任说就十分钟,叮嘱一下国庆放假事宜而已。”
“苏妙一,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是班主任说了什么,麻烦告诉我一声。”
话落,许榕九十度鞠躬。
苏妙一连连后退,“不不不不用这么客气,你要实在着急,先去吧。”
“谢谢。”
许榕朝她挤出笑,往楼下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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