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毅面部紧绷,语调虚浮,“可你做什么都不带着我们。”
陈野点燃一支烟,赵毅弯唇讽刺,“在苏丹,一般人是买不起
烟,买不起酒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不可能买得到烟和酒,而他那天回来,身上不仅有酒的味道还有女人的味道,“你觉得我要是报告上去,他们会不会查你呢?”
“会吧。”
他无所谓地吐口烟圈,赵毅眸色一僵,盯着陈野充满蔑视的眼睛,微微缓和,“我只是、我只是想参与进来,不止我,包括他们,我们都想出人头地!”
他指着席地而坐的那群兵。
“参与?”
“对,我只是不想每天都只做扫雷,修建屋子,修水泥路,打扫屋子这样日复一日无聊的事。”
哦,原来这些不叫参与。
陈野笑了笑,“你如果不想做这些,你为什么来维和?你如果觉得无聊,为什么当兵?为了钱?”
赵毅怔住,他的直白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握了握拳头,没说话。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一个普通的维和兵,联合国每月都会给这些人几千美金的津贴包括他们自己国家会一部分工资。表现突出可以拿个一等功,最差都能拿个三等功,回到自己国家后可以提干。可是
抛开这些身份,他们只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而人性,就是最不好低估又不能高看的东西。
亚西尔算是看明白了,主意打这儿呢,一边给他们白训练,一边拿着联合国的钱吃干饭,美其名曰保护中国专家保护难民,心里低骂一句“fuck”
。
陈野耐心快耗尽,“可你算个什么东西呢?一个二三十万培养出来的精虫上脑毫无价值的垃圾。”
赵毅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手上夹着的烟,陈野掸了一下,火星子落到地面,“比身手,你不如,比听话,你不如穆尼,说句难听的,比胆量,你连陈茵都不如。”
“每天想装装逼在平头老百姓面前走一走,耍一耍自己的威风,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又觉得好像人人都得尊敬你,捧着你似的。”
陈野猛吸一口烟,烟雾吹散开来,“你要的是这个效果?”
再补充一句,“我有时候挺怀疑,你该不会是间谍吧。”
野兔毫无顾忌,短短几句,面前的人已经红了眼,双手死死攥拳,陈茵很怕下一秒他会直接抡在陈野脸上。
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可是,我觉得间谍应该没有你这么蠢。”
亚西尔看热闹似,他与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对谁说过这些话,他也根本不会有耐心去对谁说这些。不过他说话的确很难听,尤其是,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知道男人在外面,面子、自尊是非常重要的,更别说这十几岁的孩子。
可是这些话比起这些,更重要,一看这小孩就没听懂。
其他人听完面面相觑,吃完准备洗漱睡觉,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陈野睨着他,耐心耗干,“做你该做的事,比如,练好拳术,打赢我,或者掌握好杀人的方法,来杀我。滚吧。”
看蛆一般的厌恶眼神,赵毅本意想示弱,没有料到他竟然一点颜面和台阶都不给。
毫无价值,精虫上脑,垃圾,每一句话都不亚于这两天被炮火无情地轰炸。
有人拉着他,劝他赶紧走。
亚西尔在心里啧啧两声,这小孩眼神活像要把野兔吞了,倒是——有那么点像极陈野十几岁时的样子,有趣。
眼力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人身上,她脸上脏脏的,身上也脏脏的,头乱七八糟,再看一眼紧握她手的穆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陈野说:“去找姐,好好洗洗。”
“小米粥怎么会这个。”
亚西尔蹙眉开口。
陈野啧一声,“再不会,也比你会。”
从后面走过来,穆尼主动跟她走。
陈茵看他们走远,凯文把那张照片递给陈野看,“net,我刚刚认错了。”
“我不清楚,时间太久。”
“我有把这张照片分享到网站上。”
“我知道,社会各界送来关心,联合国那边都知道,还有那件事情,也谢谢你。”
凯文明白他说的事情,“其实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闲散者,我是拜托我朋友投递给着名报社,所以你要感谢就感谢那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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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手信:礼品,相当于土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