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轻雪手心出汗,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紧张时最自然的习惯,“我相信韩悉。”
她似乎很没底气的补充一句,其实她很清楚,只有她愿意相信韩悉。
“如果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走,不管逃到天涯海角,结果都是一样的。”
温子渊扫了侯轻雪一眼,这眼神让侯轻雪很不舒服,她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我赞成阿雪。”
沉默不语了一会儿的叶庭云突然发话,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他这里,叶庭云缓缓说道:“因为我了解柔镜波,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是说悬壶山庄的柔镜波?她知道你在这里?”
林元修不是很清楚之前的事,叶庭云笑了笑也不愿解释,温子渊这时说到:“不,和那个没有关系,即使是你暴露出来,不至于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而只有我和林二少爷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才有‘逃’的必要,所以一定是我们二人之一,但我并不觉得是我。”
“温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的确是林某唐突,连累了寒舍。”
林元修看着温子渊深不可测的瞳仁,却笑着说到。
“你本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叶庭云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温子渊的意思,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元修,“从我们肯收留你的那一刻起,寒舍就被迫和灵璧门站在了一条船上,所以不管此时你身在哪里,恐怕寒舍都脱不了干系。”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
温子渊还是冷冷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像侯轻雪那样惊讶于叶庭云一番大胆的言论。
林元修脸上那一缕莫测的笑意让侯轻雪有些胆寒,他此刻的神情却是再自然不过,“杀元序的暗影已死,正是侯姑娘和韩悉联手做的漂亮一笔,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逗留在寒舍?我希望温姑娘协助我这不假,但是为什么你们不考虑消息是侯姑娘辗转韩悉走漏的风声?”
侯轻雪哑然,是的,韩悉知道他们的一切,从身份到过去,甚至毫不避讳的大胆说了出来,可是她在内心深处并不相信韩悉会做出将他们出卖给贺鸣天的事,但纵使相信,她却连自己都难以说服,韩悉没有任何必要帮助寒舍隐瞒一切,这一点毋庸置疑。
“与阿雪无关,韩悉本就知道很多不改知道的事情。”
叶庭云皱了皱眉头。
“多说无益,不论如何,我不会选择助你。”
温子渊伸手示意,拦住还打算再解释下去的侯轻雪,她看着林元修,其实寒舍早就已经被算计在整个事情的其中,“不知道陈越之是不是也是你想要将火引向寒舍的一枚棋子?”
“陈越之的死和灵璧门没有关系,至于为何我也不清楚。”
林元修面色如常,样子却不像冤枉之后的辩解,停顿之后他却突然一笑,“不,你一定会帮我的,你是害怕叶庭云和侯轻雪被自己连累才拒绝我的提议,你也终会为了他们二人而选择帮我。”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愿意相信,既然如此,我们走着瞧。”
温子渊怒极反笑。
“你现在走与不走也没了意义,既然寒舍已经因为你暴露目标,那此时第一要紧的事是不能让子渊与贺鸣天见面。不过,相比之下,我虽然更愿意相信韩悉的话,但韩悉是韩悉,至正山庄是至正山庄。”
最后一句话和前一句似乎没有什么关联,但侯轻雪隐约明白,叶庭云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的心向下一沉,仿佛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潭水中,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冰冷和黑暗中。
叶庭云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林元修说的,他不喜欢被当成傻瓜玩弄,除非他心甘情愿,可是显然他林元修不配。
“我即刻起身。”
温子渊站了起来,她看向侯轻雪温柔一笑,“不用担心。”
“你打算去哪里?”
叶庭云也颇为忧虑的神情,眼中闪烁着烛焰摇摆的倒影,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紧张或是焦虑,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