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只问。
“方才调查到何处了?”
这便是给温道盈告状的机会。
刚刚明明温御史没来的时候,她官威并不小。
此刻温道盈唇角微微下压,却是有些隐忍的样子,软声诉苦道。
“叔父来得正好,这些人油滑的很,并不愿与我说实话。”
她语气亲昵,带着些恰到好处的委屈。
“哦?”
温御史好像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堂下几人。
“方才你们可是要走?供词尚未整理完毕,且等整理之后再说。”
她还想说什么。
温御史摆摆手。
“哪有讨价还价的道理?小温,你且说来,方才是谁的身份存疑?”
温道盈满意地看了一眼堂下的人,低声与叔父讲来。
温御史听罢,开口问:“墨行林氏,可在?”
叶采苓心下一凉。
果然还是绕不开她。
她脚步又转回,只低声道。
“民女正是林氏。”
温道盈带着满意的笑看着台下站在那里的女子。
叔父不用问,也知晓温道盈的意思。
此刻又追问叶采苓。
“接受讯问,定然要如实相告。我听你这意思,却是并不愿意说夫家?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嫁来金陵?”
温道盈仔仔细细看着叶采苓的脸。
还是记忆里那张,不施粉黛就有几分颜色的脸。让人看了就窝火。
明明已经将她打发走。
但既然她主动凑到自己身前,那——
温道盈又笑着添了把火。
“对了叔父,她还有许多银两,来路不明呢。”
她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张口,却又还是缓缓地说了出来。
“——像是那家养在外头的外室?”
一听这话,温御史一拍几案:“知州,你来说。巡按组来勘察,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的供词?”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存疑之处。
其实已经默认叶采苓是外室了。
高门妾室尚且不是良家,她若真是私养在外头的外室女,身份只会更是低微。
别的不说,经商是决然不复可能。
叶采苓心下冷然。
明明她现在经商已经有些成果。
这是要直接趁着今日众官都在场,污蔑她身份,来断了她生路。
而听到温御史话的金陵知州,心道怎么又点他起来了。
此刻只能苦着脸道:“下官也不知晓啊,只是,此人也并不是下官定的人。”
“罢了。你只说,若她是外室,又当如何定夺?”
“这……欺瞒上官,私自经商……应该是有罪。”
温御史满意地点点头。
一任叶采苓在大殿之中站着。
这殿是金陵州衙最大的明正殿,平日里轻易不启用。
殿上大梁挑得极高,温御史的话在这里传出层层回音。
风穿过梁间,打着旋飞向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