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坐到床边,语速比平常快了不少,“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一连三个问题,时暮回他两个字,“还好。”
从他进门后时暮再没看过他,安静坐着,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冷淡,先前任由他越界亲近,现在又如此疏离。
年朝抽出最下面的水果,黑紫发亮的桑葚透着熟烂的果香。他拿着颗桑葚递到时暮嘴边,甜中带酸的味道在时暮口中漫开。
“我自己来。”
“好。”
同样意识到反常的还有时暮自己,靠着床头扯了个话题,“灾后救援工作繁忙。”
“要赶我走吗。”
灰眸微垂,年朝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时暮听着他逐渐低下去的声音不做言语。
“我要留下。”
年朝说。
“别任性,很多人需要你。”
“你呢?”
不知什么时候年朝已经握住时暮的手,温热的气息拂在时暮手背。
年朝追问:“你需要我吗?”
身后的靠背下陷,时暮看着被握住的那只手,“不需……”
声音刚冒出头,原本握着时暮的手松了一瞬,时暮下意识去回握,听到一声轻笑后迅速收回,年朝手速更快,一把攥住,把时暮的手揉到掌心。
视线相交那一秒,年朝已经贴着时暮靠过来。
他们之间不存在安全距离,没有人阻止,一直如此。
那句“你需要我吗?”
反复在时暮耳边围绕。
时暮从来都是告知被需要的存在,好像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也没有人敢这样问,如此简单的问题眼下扰得时暮心乱成麻,脱口而出的回答也模棱两可起来。
年朝看穿他掩饰的面具。
“别担心,我处理得很好。”
年朝握着时暮的手贴在自己侧脸,“我有足够的时间留在你身边。”
时暮停住逃避的动作,看着那双饱含温情的灰色眼睛,空出的手抵上年朝胸口,玉镯顺势下落,白润的首饰划开两人的距离,微妙的情愫却紧密起来。
“是那块白玉?”
时暮摸了摸腕上的两只手环。
“嗯。”
年朝似乎还有话想说,看了看时暮又停住。
时暮坐到床边,两人面对面坐着,床好像要比之前调得更高了些,时暮占据高位,问他:“要说什么?”
“我…”
年朝抬眼看着时暮,隔了几秒才说,“我做得不好,不喜欢我再重新做。”
话说到一半他便垂下眼眸,那时心翼翼问时暮名字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没有不好。”
时暮的声音放得柔和,认真告诉他,“好看,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