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那就行了!他骑了两天也够了,你今晚和他好好说清楚啊,说我是为了配合你才撒谎的!”
“今晚?”
“哎呀,别那么担心,我看他开得还挺平稳的,应该是喜欢的!”
张惠美安慰道,“那就这样咯,挂了!”
“…好。”
她点点头,挂断电话。只能…今晚问李烈仔了吧。她恍恍惚惚地胡思乱想,那日听了画家的话,本决定让李烈仔的好朋友去与他“谈心”
。可她却在李烈仔的包中看见了没有标签的药瓶和注射器——这不正常。
李烈仔可能有杀人的想法,并且药品和注射器很有可能都是违规从医院带出来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说明这件事。实际上,她如此害怕这件事在外人面前暴露的表现也说明,她没能百分之百信任自己的哥哥。
她不想让画家受到伤害,也不想破坏好不容易与李烈仔建立起来的关系。
“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李烈仔说,也没有信心能够用语言打动对方。从她和李烈仔相处的经验来看,要打开李烈仔的心扉,就必须多次反复、一点一点进行,但是…李烈仔已经把注射器装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了,她还有这样做的时间吗?
她发出叹息的一剎那,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既然需要时间的话,就先把李烈仔包里的东西偷出来不就好了?李烈仔若是发现了她的这一行为,也会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已经暴露了吧?李烈仔是会进行自我反省的人。
她忽然有些理解李烈仔一直以来只用行动来向杨素心表达自己的态度的原因。
千琪闭上眼睛,暗自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终于能够暂时集中于手头的工作。整理桌面上的文件时,她失手将桌面上的笔筒打翻在地。
“你这两天怎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曾婷轻声问道,语气虽然十分温柔,但千琪明白,这已经是护士长最严厉的指责。
“对不起。”
她一面蹲下身来收拾,一面答道。
“要注意哦。”
曾婷说完,离开了座位。
千琪趴在地面上找了好一会儿甩到桌板地下的圆珠笔,站起身,将笔筒摆回原位,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时,一名中年男人双手叉腰,重心放在一条腿上歪斜站在远处,他穿着灰色风衣和休闲裤,目不转睛地盯着宣传栏上的内容,转过身来看见她,对方立刻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将一整只手臂搭在护士站的台面上。
“护士,什么时候给我妈打止痛针?”
千琪将视线移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您是几床的家属呢?”
“五床,张丽梅,我是她儿子。”
千琪操作着电脑鼠标,抬起头,“没有止痛针,但是晚点儿会有止痛药。”
“那就不要止痛药了,改成止痛针吧。”
男人手握拳,轻轻敲了敲台面,从他抖动的脸颊肉来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正不停抖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