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沥一连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案桌跟前。兜帽从头上滑落,露出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
巫沉赶紧收起自己的书册,防止被他弄乱。
“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当初八百多年无妄海底的刑罚都没能让你低头,现在受刑十几年就把你吓哭了?”
巫沉是知道今天银沥从无妄海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次回来居然显得格外狼狈。
“说说,到底经历了什么?”
巫沉好奇了,据他了解,银沥这么顽强的人从来都不会在除他师父之外的人面前哭。
“难道说……”
想通这一点,巫沉震惊道,“他回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银沥立马抹了一把眼泪,再转身时已然冷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
银沥说。
“什么意思?”
“我好像看到师父了,但又好像不是他。”
银沥边说边将身上破破烂烂的黑袍脱下,披散的银发顺着他的动作垂至肩侧。
“什么跟什么?你快说啊别把我急死。”
巫沉好奇心爆棚,神仙也有想吃瓜却迟迟吃不到的时候。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那个孩子吗?就是……咳咳……那个阳寿已尽的产妇生出来的孩子。”
银沥很刻意地将自己因为等奶茶而迟到这件事跳了过去。
“记得啊,你二进无妄海不就是因为他吗!”
巫沉心想我都急成啥样了你还在吊我胃口!
要知道银沥的师父,也就是上任神尊,自八百年前那件事之后就消失无踪了,如若再次现世,那可是震天动地的大事啊!
银沥扭头瞥了巫沉一眼,淡定地说:“那个孩子,长得跟师父很像。”
“什么?像?”
银沥摇了摇头,银白色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不,准确来说,跟师父年轻时一模一样。”
“啊?那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巫沉震惊了。
其实银沥一开始看见韩拾一的模样也是非常激动的,差点就要冲上前去抱着师父的大腿痛哭流涕诉说百年孤寂了,但有一件事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因为他身上没有师父的魂气。”
“没有魂气?”
巫沉在屋里来回踱步,“神仙的魂气是最不容易消散的,何况是法力如此高深的神尊大人,如果真的是他,哪怕只有一丝一缕的魂气,我们这些神仙也是能感应出来的,会不会是你法力失灵了没感觉出来?”
“不可能,我对师父再了解不过,倘若他真是师父,我不可能认不出来。”
巫沉又问:“你当时离他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