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小姐好像真的走了,走得都没影了,我们还跟着她去成衣坊吗?”
“跟!你去另外给我找一个车夫过来!”
云如絮气得咬牙。
她肯定得跟着云非烟,买绸缎或者是成衣的时候,她可是要让云非烟为她付银子的,这么大的冤大头去哪里找?反正云非烟只不过是因为让她等的时间太久了些而生气了,到时候她向云非烟低头认罪,云非烟还不是一个心软,又任她拿捏?
云非烟感觉到马车在颠簸的走着,她靠在马车里小寐,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己前世被云如絮蒙骗了的种种事情,那些事情就像走马观花一样的让她件件想起,让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想到最后,她嗤之以鼻,看不起前世那个良善又怯懦,还让丫鬟骑到头上的自己。
前世的她,不管云如絮要什么就算再不舍她都给,不管云如絮要什么她都买,自己到最后却连一小匹的绸缎都买不起,明明是贵人身份,却都没有钱为自己置办新的衣裙,总是落人口舌。
那成衣坊的刘掌柜是个有眼力见的主儿,知道云非烟和云如絮一出现,铁定这成衣坊的收入就会好上很多,立刻笑脸相迎,迎上了云非烟面前,却是没有见到云如絮的影儿,不由开口问道:“云大小姐,那位云二小姐呢?”
他可是知道云非烟不为自己掏银子,只为云如絮掏银子的。
“怎么?我就不能置办些新衣?”
云非烟冷漠的看着刘掌柜。
被她眼中的冷意惊吓住的刘掌柜连连摇头,心中纳闷为什么一直不起眼的云非烟竟然有这种慑人的气势,“不敢,不敢,小的不过是随口一问,您看上了什么就说,到时我让伙计的给你送府上去!”
这掌柜的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传云非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实际接触过她几次后,他就只觉得云非烟是唯唯诺诺的胆小怕生的性子。
“嗯。”
她这次来买绸缎,用意有二。
一是她的衣裙都大多又素又旧,不适合现在的她,她是时候该跟以前懦弱的云非烟告别了。
二是簪花宴,规定每户的闺秀都要出席展露才艺,她这世不再病恹恹的,又是郡主身份,自然是要在簪花宴上表现的,虽然并不在意她表现的结果,但是最起码她要比云如絮更胜一筹,把她压着一头。
云非烟这头进了里间挑选,那头云如絮就匆匆赶来。
“掌柜的,我那个姐姐还在不在这里?”
“在呢!在呢!云大小姐进了里间挑选了,您也看看想要什么样的绸缎,我好给你们一起结账。”
刘掌柜见旧主顾来了,就立刻笑眯眯的,脸上的肥肉都在晃动。
云如絮听到云非烟还在,乐呵呵的去挑选绸缎去了。
“总共两百三十一两,云大小姐您等着,我让伙计把你们选好的给送到府上。”
“二百两?我可是问了伙计价格的,我选的最多不过五十两,这是怎么多出一百多两的?”
云非烟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是在明知故问而已。
果然云如絮上钩了,“姐姐,这些是妹妹选的,之前妹妹慢了点惹姐姐恼了,是妹妹不对,还望姐姐原谅,妹妹还挑了些上好的绸缎给姐姐呢。”
呵,拿她的银子买来的东西哄她,真当她云非烟是痴傻的吗?
云非烟故意不理睬云如絮,落云如絮面子,对她视若无睹,只对掌柜说:“把我和她的东西分开算,她算她的,我算我的。”
云如絮心中‘咯噔’一下,她本来是看着云非烟会付银子,所以才把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也全都拿上,可若让她来付,她可付不起,因为云柒不喜她,所以她的月钱也没得多少。
“姐姐,刚才我可摔青了腿呢,你又何必这么小题大做的生妹妹的气呢?你我姐妹一场,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
好厉害的舌灿莲花,云非烟都想夸奖她如此巧舌如簧了,说的话里句句都是她不是,而她则是那备受委屈的一方。那些本来也在挑选衣裳的小姐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云如絮了。
“我虽与你姐妹相称,也不过是看在你挂着云姓的份上,和你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还是要分清一些比较好,我也没有那个必要为了毫无关系的你添置新衣,掌柜的,你还做不做我生意了?”
听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挂姓,其他小姐们收回了同情的神色。
区区挂姓的外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提要求?
云非烟的郡主身份注定了比她位置低的人不敢忤逆她,云非烟下了订金,又先云如絮一步离开。
“这,云二小姐,你看还买不?”
“不要了!”
云如絮气得发抖。
她最介意的就是挂姓这件事情,还被云非烟当众揭露,她脸面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云非烟,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非烟和云如絮一前一后的回到云府,云非烟先是叫来大伯云春秋,他负责府中财务,云非烟对他说成衣坊到时会送衣服,从库房拨一些银子交给那来送绸缎的伙计,仔细的交待了她买下的绸缎多少银子,若是伙计多收了则一分银子也别给,让成衣坊找云如絮要银子去。
她这一举动,让云春秋好奇不已她和云如絮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往这两姐妹总是黏在一起的。
“非烟,你这下终于听进大伯说的话了?这就对了嘛!你大伯我虽疯疯癫癫活了这么些年,但是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力的,大伯说的话虽说不好听,但也是为了你好。”
“谢谢你,大伯。”
这句谢谢不止是现在的她想说的,是前世的她一直都没有说出口的。
这府里每一个年纪上了些的人都看得出云如絮是在占云非烟的便宜,但是想着不想伤她们感情所以也故意不提,只有云春秋经常告诫云非烟不要多和云如絮来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上一世云非烟不听云春秋的忠告,还在云如絮和黄秀的挑拨离间下慢慢的与云春秋疏远,没了什么感情。
“谢大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有事你就说。”
云春秋爽朗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