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要……来人啊……救人啊,救救他,救救他。”
沉淮序满手鲜血,涨红瞭脸用尽全力也掀不开下面的墙体。
他痛不欲生,不敢去想被废墟掩埋的周承,还活著吗?
沉淮序疯魔瞭般,讷讷念叨著:“你不可以死,该死的是我。”
“是因为我你才来瞭南城,是我带你躲避傢人才来瞭这麽破的旧旅馆。”
“是我刚才没和你一起走,如果我同你走瞭,我们现在在一起,在外面,是生是死都不怕。”
“但不能,唯独不能让你一个人死在这陌生的城市,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
“一个人死在这废墟下。”
最后两句沉淮序是号啕大哭著嘶吼著,求著。
他木楞的眼睛失去瞭神采,不知多久,眼底闪过决绝之意,他想到瞭什麽,左右张望,有人也在挖掘著救傢人。
他跑过去比画著什麽,然后那人递给瞭沉淮序一个亮光的东西,是手机。
沉淮序接过去捣鼓几下,发送瞭短信给父亲,就将手机还瞭回去,然后弯腰表示感谢,一脸轻松地跑回来,不负慌张的模样,像是没瞭牵挂。
沉淮序回到坍塌的小楼上,用脚丈量著,一步、两步、三步,当时从楼梯走过来花瞭七步,是这裡!
找到周承房间大致的方位,他站在那上面,坐在那,仰起头任由暴雨洗刷他满身的髒污和血水。
身体轻飘飘的,鼻腔裡都是混杂的腥臭味。
再也不喜欢淋雨瞭。
沉淮序嫌弃著在心中叹,然后睁开眼,看向不远处另一座破旧老房子摇摇欲坠的墙体。
他弯腰匍匐下去,低头轻轻吻瞭泥水中的墙衣,像之前分别时在房间裡亲吻周承头顶一样温柔。
抬起的脸上鼻尖又沾满瞭泥土,他用胳膊随意擦瞭下,然后脚步坚定地走向那堵墙。
那面即将倒塌的墙。
借手机的人以为他是给傢人报平安,然后被一串回电打扰,他没时间去接,他的孩子啊,还在地下等他救援呢。
但是电话一直响一直响,男人想著生死不知的女儿,电话那头也是急切的傢长,接通瞭。
“他没事,就在旁边,等救援呢。”
男人快速说完就要挂,却听到什麽止住瞭动作。
他站起身眺望,见刚才借手机的学生呆愣愣往摇晃的墙走去。
“危险!不要过去……”
沉淮序听到瞭,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没有意识到这是父亲时隔半年后的来电关心。
没有片刻犹豫,用高中的力学知识找对角度,轻轻一推。
那面坚持不住的墙体如沉淮序预料一般砸下来。
沉淮序仍由墙体埋住瞭他。
那男人举著手机错愕对著电话那头说著不幸的消息:“他被埋住瞭,快来救人吧,我们在市民中心后面的老街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