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意太过慑人。
本来,祁严的长相就是那种花花公子的模样,一双桃花眼没有情绪的时候冷到骨子里头,唇又是极薄,是副天生的凉薄相。
安城被迫对着他的目光半晌,方才挑唇笑了出来,他的笑意褪去了属于钟明西的那种青年朝气,只剩下安城骨子里头的懒怠和冷漠:“我会去开香槟庆祝。”
祁严看了他良久,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话音真伪,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低笑了一声:“等你好了,就给你开香槟。”
直到祁严走出去很久,安城也没有想通祁严那话里话外的意思。
每个人都是老狐狸,深藏不露的演技总让人琢磨不透。
安城昏昏沉沉地一压被子,睡着了。
同仇敌忾
老实说,这些时日安城对祁严的感情,似乎是真的在慢慢改变着。
他微微苦笑,看着祁严每日不变的大食盒,打心底觉得有些心虚。他想不通自己的感情变化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最俗烂的日久生情吧?
因为这个歧义,安城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起来。
他靠着靠垫慢腾腾地吃东西,一边想着这些时日顾玄的事情。
安城想不通那个人为什么会自杀,除非一个原因,就是顾玄要闹出点什么动静。
想起迄今都没有波澜的媒体,安城打心底觉得有些麻烦起来,而这时候祁严就走进来了:“发呆呢?”
“祁导。”
安城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脑子短路地来了一句:“您好。”
祁严愣了愣,嗤之以鼻。
安城自己也觉得反应有些蠢,他挠挠头问道:“祁导,顾玄那边还有什么消息没?”
“割腕,救回来了。”
祁严面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旧情未了的意思。
安城自顾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心思,只淡淡颔首道:“那上次我被绑架的事情呢?”
祁严看了安城良久,最后道:“这件事顾岭有个解决方案,还得听你的意思。”
安城觉得有些心寒,他想了想便苦笑问道:“他想出捞顾玄出去的办法了?”
祁严冷笑,伸手从果篮里头挑了挑,扒了一个橘子:“这不是已经捞出去了么?”
安城还是第一次知道保外就医也可以这么玩的,他想了想便摇头:“没可能,我会坚持到底。”
“很好,”
祁严将橘子一瓣一瓣扔进自己嘴里:“那么你记得别动摇。”
“祁导?”
安城没明白祁严的意思。
半晌就听祁严似笑非笑道:“不然呢?你不是要报仇么,警方现在证据不足,被害人一口咬死,是一定能形成证据链的。”
安城叹了口气:“多谢祁导。”
祁严的表情微微变了变,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看了安城一会儿便往外走,门外站着一个人,祁严抬眼看了他一会便道:“在里头呢。”
“我来找你。”
顾岭妥帖微笑,双手微微抱着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病房的门为了病人的休息隔音极好,顾岭和祁严说话声音不算大,显然是没可能将人惊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