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题也很有耐心,一板一眼地推导,从不跳步。对于一些生涩难懂的概念,还会找些巧妙的比喻辅助理解。
新同桌忍不住私下里和朋友感慨:“之前真是误会闻笙了,还总觉得她自视清高。其实她人超级好欸,只是有点慢热。”
话传到迟绛耳朵里,她附和着笑笑:“对啊,我早就说嘛,闻笙人很好的。”
转过身回到自己座位,她替闻笙感到欣慰。
远远地朝窗边看一眼,闻笙正低着头,笔尖和尺子在卷面上比量着,大概是在给同桌讲几何的压轴题。
挺好的。
和自己当初以为的闻笙一样,她本质上就是温柔善良的同学。会帮助流浪的小猫,自然也会帮助学习有困难的同学。
只不过,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心酸。
闻笙过去对自己给予的那些善意,其实只是因为彼此是同桌吧?
给自己讲题,敦促自己学习,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有同等待遇。
闻笙的新同桌喜欢眉飞色舞地和大家述说着闻笙有多好,像分享一个传奇。
说她经常假寐,却能随时回应老师课上的提问;说见过她历史临场复习,一个课间就记得住一整个单元的内容。
迟绛在一旁默默听了一会,又悄悄离开兴致勃勃的人群。
宝藏被别人挖走分享,内心难免失落。
她戴上耳机,把音乐开得很大声,屏蔽掉那些令自己心乱的声音。
写作业时,她的字迹胡乱飞舞,明显失了章法。
看着有些乱糟糟的卷面,迟绛有些低落地想到:要是没有喜欢闻笙就好了。
只要不喜欢她,就不会被小事牵动情绪,不会为她一个隔空微笑而开心得仰头灌水,又为她与新同桌的一点亲近暗自伤神。
她拄着下巴,怎么也想不明白,闻笙有那么多时间给别人讲题,为什么就不能与自己做好朋友呢?
期中快要放榜那天,她背着书包走到闻笙桌边:“闻笙,你有时间吗?和我出来一下。”
闻笙暗喜。换座位以来,迟绛从未主动与她攀谈,她也克制着不去打扰。
两人走到班门口,她却听见迟绛说:“这次换座位,我们俩就不要坐一起了吧。”
闻笙脸上的微笑旋即凝固。
见闻笙没有反应,迟绛又补充:“余馨苒说,她很想选在你旁边。”
闻笙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抬起眼睛问迟绛:“那你呢?”
只剩下两个月就暑假了,你难道最后这一点时间也不愿与我同座吗?
迟绛却似乎早有准备:“没事,我还可以和羽捷坐。她也很为期末考试头疼,我刚好可以带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