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亲自套了一层幻象,让这个时刻不那么狼狈。
一只手绕住他的腰,“天天不用力,我扶着慢慢起来。”
燕知很配合他,扶着他的肩膀站好,等着他给自己提裤子。
“我们洗洗手。”
燕知被放在了洗手台子上。
他感觉到自己大概是坐着一件什么衣服或者毛巾,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大理石洗手台的凉。
水流了一会儿,燕知的手才被牵到水龙头下面。
水是温热的。
刚才是在等水热起来。
燕知的手指被另一双手拢着,仔细地揉出泡沫。
隔着水流声,他似乎听见几声不均匀的呼吸。
像是在忍住情绪的洪流。
燕知下意识地想要关心,但又很快地意识到这里没有人可能会哭。
他换成了一句夸赞,对真实和虚构同时适用,“你好体贴啊,谢谢你。”
他的手□□毛巾包着,温和地轻压着擦干。
等再被抱起来,燕知头都要抬不起来了,只是配合地枕着对方的肩膀。
他多少还是有一点紧张,不停说“谢谢”
。
重新躺到病床上,燕知听见病房的门开开又关上,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牧长觉?”
“天天。”
床边微微下沉,让燕知心里踏实。
“是不是累了?”
呼吸面罩也被重新罩好,“休息了,不舒服就喊我。”
燕知先摸到牧长觉的手,然后又顺着他的胳膊、肩膀,一点点摸到他的脖子和耳垂。
“人们常说当快乐发生的时候,就像是做梦一样,所以做梦应该是快乐的吧?”
“嗯?”
“而我做梦的时候,感觉就像真的一样。”
燕知把对方的耳垂抓在手里,像是小时候睡觉一样蜷进他最喜欢的怀抱里,“早知道是这样快乐,我就不该心存那么多贪念,妄图去拥有全部的你。”
对方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指贴到了唇间,很轻地亲了亲。
耳垂捏够了,他翻了个身,弓着背把自己严丝合缝地重新嵌好,又背着手摸到身后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揉揉,不舒服。”
“宝贝。”
吻轻轻落在他的耳边,“我给揉,睡吧,乖。”
--
“……我记得,还在应激阶段,别给压力……”
“……是是是不能累,少逗他说话是吧?我知道……”
“……心碎综合征的后遗症……”
“……我知道慢慢来……”
“您别担心,这儿有我跟……”
虽然病房里说话的声音很轻,但
()燕知还是有点被扰动了。
他能听出来应该是望松涛在给林医生小声打电话。
他刚一动就停住了动作。
明明都应该过了一晚上了,他的上腹依然被人护着,就好像身后的人一晚上没动过地方一样。
他抓了一下肚子上的手,立刻有声音贴着他耳边说:“我在,宝贝没事儿。”
燕知的面罩已经被换成了更舒服的软管。
他放松下来,像小猫一样,绕着那只手蜷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朝着望松涛声音的方向抬头:“松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