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之前说要找那男子报仇,若她也一路跟随至名剑山庄,恐怕会有危险。”
想起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便宜徒弟,叶子不无担忧道。
“名剑大会将在十五日后举行,我原本就是要去的,本来之前还想带你一起去游玩一番,可……”
风雅叹了口气,不舍道。
“我无碍的。”
叶子说着站起身,仿佛证明似的施展轻功在房间里跃了几个来回,那模样又可笑又可爱。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了,快回来坐下吧。”
风雅笑着哄道,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叶子拉了张椅子坐下,微微喘息道:“鬼医前辈说我再调养一些时日就好,十五日后的名剑大会,我定不会扯你后腿。再者,我也十分担心洛桑。”
“我从未觉得你会扯后腿。”
风雅替叶子倒了杯水,盯着她喝下才继续道:“若我所料不差,此行名剑山庄定然会有大事发生,我只是担心到时候若发生什么意外,我不能保护好你。”
“我会保护好自己。”
也会保护好你。
叶子的请求风雅从来没有拒绝过,此时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便也点头道:“那好吧,不过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顾惜自己的身体。”
两人在竹舍又休息了两天,这才向鬼医辞行。
“你们总算可以还我清净了。”
鬼医长嘘一口气,指着桌上早已包装好的几包药材道:“这些药拿着路上自己熬。”
“叨扰前辈多日,承蒙照顾,感激不尽。若日后有缘遇见,前辈有所需,但凡我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叶子这番话说得出自真心,虽说鬼医一直以来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却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她嘴上说着公平交易各取所需,然救命之恩又岂能以交易论断。
“得了,我年纪大了见不得矫情。”
鬼医说着,从怀中扯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册和两颗小珠子丢给叶子道:“这本是我自己根据五禽戏改编的五禽功,你有空便照着练练,不算什么高深武艺,但强身健体足矣。还有我为了跟我那师弟较劲无聊时炼的避毒珠,分两个给你们玩儿。得得得,你别再这样一副感动的表情,我也是为了让我那宝贝蛊的生长环境能好一点。”
名剑山庄建在与平阳城一水之隔的湖中小岛上,但距离鬼医的竹舍却是有些路程。风雅与叶子一路水路、陆路轮换着走,再回到平阳城时,已经过去了十余日。如今的平阳城比她们离开时热闹了许多,各处江湖人士收到请帖后便已早早在此地客栈订下房间,还有许多没有请帖的,想着能近距离围观一番也好。是以风雅和叶子在城中转悠了小半天,才好不容易寻到一间空房。
赶路的这些日子,两人虽时常同吃同住,但每当周围没有第三人在场时,气氛便总有一丝微妙的尴尬。此时天色尚早,毫无睡意的两人便都心有灵犀地不再待在房里,而选了楼下大堂人多热闹之处,喝茶吃点心。
这个点的客栈大堂几乎座无虚席,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桌,所谈论的自是都和名剑大会有关。
风雅与叶子不喜高调,找了一个墙角靠窗的位置坐下,这处算是大堂的一个视角盲区,她俩却能轻易地听见隔壁桌的动静。
她们斜前方那桌坐了三个打扮不凡的青年,看模样应是哪个世家的公子,风雅瞧着眼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这三人一个蓝衫,一个红衫,一个黑衫,显然黑衫那个地位最为尊崇。
只见蓝衫青年替黑衫青年将茶杯满上,语带殷勤道:“薛兄家学渊博,此次名剑大会英才擂的魁首,定是你囊中之物。到时候得了青风剑,可别忘了给小弟我开开眼。”
“徐兄过誉了,名剑大会上自然能人辈出,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准结果。”
黑衫青年饮了口茶,嘴角的笑意显示出他对蓝衫青年的话很是受用。
“薛兄你可真是太谦虚了,一身绝学却不骄不躁,不愧是名门大家的公子。”
之前没吱声的红衫青年朗声笑道。
……
隔壁桌那几人还在互相捧哏,叶子却听得一脸疑惑:名剑大会不是赏剑的吗,怎么还要打擂台?
风雅瞧出叶子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这一届名剑大会为了调动武林人士的积极性和参与性,特设英才擂和豪侠擂两个擂台。英才擂限年龄二十五岁以内的江湖新秀参与,而豪侠擂则是为江湖中的老前辈而设。两个擂台的擂主均可选择取走一把名剑山庄的名剑,或是向名剑山庄提一个要求。”
说完还有一些小得意,心想:你平日里老迷信说书的,消息滞后了吧。
叶子见风雅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若是此时她身后有条尾巴,一定能翘到天上去,于是道:“那英才擂,你也是能参加的吧,可能夺得魁首?”
风雅不料叶子思维如此跳跃,只能接话道:“我们此行去名剑山庄……好像不是为了打擂台。”
“明白了,就是说夺不到。”
对风雅还算了解的叶子点了点头,横扫着碟中的花生米。
“谁说我不行了,你且瞧着,这英才擂的魁首除了我,必不可能会有他人。”
风雅心中有些郁闷,心想莫不是因为自己之前在八岐楼一战中有些失误,才教这小丫头小瞧了去。明明最后她英勇地制服了摩呼罗迦,可偏偏某人晕过去了没瞧见。索性便趁此次名剑大会好好显一番身手,也教某人开开眼界。据她了解,如今江湖中能叫得上名号的后起之秀,还真没一个能比过自己的。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叶子答得敷衍,趁风雅还未注意,将碟中的花生米一扫而空。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吃这花生米,而是故地重游,记起风雅当初“一粒花生米都不留之仇”
。吃完才觉得胃有些撑,而观一旁的风雅似乎自始至终都没在意过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