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说好了听他的。
时琉垂耷着细软的睫毛:“主人是要做什么?”
酆业这才垂了手,稍觉满意:“杀人,灭门。”
时琉微怔:“恶人?”
“十恶不赦之人。”
“好,”
小侍女松了神情,“我陪主人同去。”
“……”
魔没说话,也没翘唇角。
但他雪白大氅所过之处,路边的绿草如茵里,浅浅开出了一路细小碎粉的花,明媚地摇曳轻荡着。
狡彘表情复杂地走在前面。
身后话声时有传来。
听得它只觉着,它家主人最近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
狡彘心里叹气,加快几步,干脆远离身后的主仆,走向最前那身妖冶又张扬的大红袍
子——
同为妖族,他们共同语言应该多些。
还未并肩,狡彘就听见妖皇摇头慨叹:“几千年了啊,想来此地的人们,应当十分怀念我数千年前那一剑血色的风采了。”
狡彘:“?”
狡彘:“…………”
忘了。
这个更病得不轻。
-
跟着从渡天渊行船下来的那人,时琉一行四人穿过半城,最后来到了一家客栈外。
客栈三层,最下面那层顺带经营食肆,这座城本是港口,后又落了渡天渊的接引殿,往来客人汇齐凡界三教九流之辈,热闹非凡。
“闹市中行苟且,既掩人耳目,又藏木于林,”
妖皇盛誉,“这些人还挺有经验,也会谋划。”
话虽是赞,但时琉看得清楚,妖皇那双血眸里红雾都更浓了。
狡彘看了看食肆内客人情况,回来酆业身旁:“主人,我们也进去坐坐吧,时……十六该累了。”
在酆业一记眼刀下,狡彘险而又险地想起什么,把称呼改了。
——
差点忘了,主人说了,妖皇面前不能提起小侍女的本名。
“十六?”
前侧的妖皇抱臂回身,上下打量时琉:“长得这么漂亮的小美人,谁给你取得这么难听的名字?”
时琉安静抬眸:“我很喜欢。”
——
要你管。
大约是听透了这句潜台词,妖皇一怔,随即哈哈笑着,率先进了食肆大门:“好,为这个难听的名字,这顿我请。”
已经上了楼入了房的贼人不见动静,想来是要等什
么同伙的,酆业收敛神识,冷淡起眸:“进吧。”
“……”
到了食肆内,坐下以后,看着狡彘对着邻桌菜肴一直吸口水的模样,时琉就明白了它为什么突然拉出她的旗号也要进来坐坐的原因了。
酆业上了凡界以后似乎就有些困懒,这会披着雪白大氅,半阖着眼坐在椅里。尽管那张清峻神颜惹来不少路人注视,但于他无有半点妨碍。
而妖皇一度摸着下巴,打量狡彘许久,微微歪身,靠近酆业:“师父,你这看门狗,确定真是狗,不是猪么?”
狡彘:“??”
看门狗怒转回来,呲了呲他地包天的牙口,喉咙里呜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