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
穿过红袖拂招的一层,时琉被拎上了楼里最偏的楼梯,像拎只惹了祸事的猫崽。
木梯上,虽然也有上下的客人,但比别处清静得多。
时琉终于慢慢反应过来:“刚刚在门口,她是不是给我施什么法术了?”
酆业冷淡瞥她:“我以为你要等被卖了才能察觉。”
时琉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懂修炼,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了,”
她想起什么,转了转身,“这里是酒楼吗?时家的长老来这里做什么?”
“酒楼?”
酆业嘲讽地睨了她一眼,确定她已经脱离那种低级的幻术,恢复清明,他也松了她手腕,
垂手上楼。
只余声音懒散飘进她耳中。
“你见谁家酒楼,是摸着胸坐着怀嘴对嘴喂酒?”
“?”
遮蔽时琉五感神识的法术被酆业一收,时琉眼前一切恢复楼内光景。
酆业领她上的是男客这边。
站在木梯上,她放眼下去,单一楼楼下正对着,就有好几对男女在酒桌案后,坐着滚着抱着亲着,弄得一桌瓜果狼藉,衣难蔽体。
“!”
时琉懵完,惊啊一声,捂着薄皮泛粉的脸慌不择路就往楼梯上跑。
“砰。”
酆业停在二层木梯口,被她撞在后背上。
像只小飞萤撞到龙尾巴上,连片鳞片都撼不动,自己倒是差点弹跌下去。
一点松散笑意被撞得溃散眼底,酆业薄唇勾了勾,伸手把没见过世面的傻猫崽又拎住了。
视感重新给她封上。
时琉这才稍稍心安,攀着酆业袍袖下的手臂,像是摸着柄凌厉的剑骨。
两人一路上到四层。
四层木梯口有两个拦着的,酆业懒得多说,在楼外收下的袖珍木牌一抬,两人立刻作礼让出空隙。
四层有些不同。
一踏上来,耳旁的靡靡之音就化作清乐,空气中还飘着隐隐墨香,文雅悠扬。
时琉听得心里一动,扒拉了下酆业的袖子。
酆业淡漠扫过楼中,然后才松了手,撤掉遮蔽她视感的法术。
“这里不一样哎。”
时琉惊叹,稍走前些——
长垂的纱帘后,影影绰绰的,可见有女子在帘后抚琴的身影,琴曲如诉,撩拨人
心。
这样的帘子在这层偌大的楼中不止一块,环作半圈,这样的女子也远不止一位。
而楼中相对,还挂了两幅大字——
“风”
“雅”
。
酆业淡淡扫过几处空了的帘后,又瞥向另一边,连排客房中紧闭的房门。
一点冷淡嘲弄掠过他眼底。
恰在这会儿,好奇绕了一圈的小姑娘又通红着脸颊像被野猪撵了似的飞快跑回来——
身后正是某扇紧闭的房门。
时琉显然也看见那两个大字了,停在酆业身旁后,憋了口气,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酆业垂睨她,似笑非笑:“听见什么了?”
“……”
时琉绷着红得欲滴的脸,不肯说话。
停了几息,她轻蹙着眉看向“风”
“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