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无锡大阿福这档子事儿,太后一气之下竟然病了,皇上每日下了朝亲自来慈宁宫侍疾,等到六日以后姮媞归宁之日,太后才算好点。
弘历心中愧疚,为了补偿傅恒夫妻,特赐了圆明园旁边的一处园子给二人,并用傅恒的字给这园子取名—春和园。
十天后,四川传来急报,大金川的莎罗奔发兵围攻革布什扎正地寨,进而攻占明正土司的鲁密章谷,逼及川藏通道中的军事重镇打箭炉。
皇上命傅恒署理川陕总督,经略金川军务,命岳钟琪随行,新婚一个月的傅恒踏上了征战金川的道路。
傅恒自九岁就长在弘历身边,从御前侍卫到军机大臣,既是妻弟,又是妹婿,他的射御书数,文章武功都是弘历亲自教导,可以说,傅恒是皇上亲自栽植的树。
而且不管弘历有何决定,傅恒都冲锋在前第一个支持,实在是他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
傅恒此次出征,是带着必胜的决心去的,誓要为皇上收服大金川,皇上不放心年轻的傅恒,怕他不顾生命,特意命吏部尚书达勒当和御前侍卫达清阿贴身照顾傅恒,不准他熬夜苦战伤了身体。
后世史书记载,领侍卫内大臣旺扎勒当日申时抵达军营,俟奴才等恭请万安后,旺扎勒向奴才等转降谕旨:奉上谕,著严饬达勒当阿、达清阿、安崇阿,金川之事虽属重要,但大学土之身体更为重要。钦此
四月,青樱跪肿了的腿终于能正常行走了,这期间弘历来看过她一次,劝青樱以后再送礼物,可以去向其他妃嫔问问,不要再擅自做主,送一些与众不同的了。
青樱想辩解,就算自已送的有问题,但这个添妆单子送到皇后跟前,皇后也不该坐视不理,应该提醒她才是。
菱枝在后面一阵冷汗,主儿你罚了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现在的令嫔,皇后娘娘凭什么帮你啊。
只有容珮和青樱心意相通,认为皇后娘娘心胸狭窄,根本不配当这后宫之主。
琅华此时根本顾不得和青樱计较,只因晞月操持姮媞出嫁一事,太过辛苦,竟然病倒了。
永璜日日请安照料,璟瑟也随着琅华,每日来咸福宫看望。
其实晞月这病,是打小就有的寒症,晞月心里也清楚,一直吃着齐汝的药压制着寒气,再加上喝着琅华一直送的红枣姜茶,这几年倒是犯的越来越少了。
琅华只能请来快要致仕的齐汝,给高贵妃请了平安脉,又看了晞月最近的药方,齐汝出了咸福宫,不禁疑惑地问琅华。
“敢问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方子里的零陵香是谁给去掉的。”
琅华想到,她知道前世齐汝的药方有问题,因此命江与彬偷偷看了,里面竟然也有那零陵香。
琅华以为是弘历忌惮晞月,便让江与彬偷偷划了这味零陵香,如今新药方已经用了一个月了。
“是本宫划去的,本宫以为这零陵香是会导致女子不孕的。”
齐汝叹口气“娘娘你糊涂啊,零陵香由陵草提炼而成,这陵草是祛寒祛湿的,缺它不可,怎能划去,这江与彬也是迂腐了,凡是药物,必有两面药性,总不能因为它的坏处,就不治病了。”
琅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的好心变成了坏事,让晞月又病了一场。
“幸好贵妃娘娘每日喝着姜茶,这药停的也不算久,老臣再加些剂量,几日也就好了,皇后娘娘,切莫再私自改药方了。”
琅华赶紧应下,心里想着,晞月晞月你可别怪我,我是好心办的坏事。
出于弥补,琅华每天都亲自下厨,给晞月做各种吃食,近几日晞月最爱的是玉乳芙蓉糕和蛋黄酥饼,以至于后来,晞月的病其实大好了,还硬是装了几天病。
直到四月,纯贵妃绿筠诞下一女,公主生下来时公主手指之间有蹼相连,皇上本来心存疑虑不喜,嬿婉见状急忙说“公主的手是佛相,必定是菩萨为了保佑大清风调雨顺,这才转世托生成了公主。”
弘历才转为喜悦,为公主起名璟琳,赐封号和嘉公主。
此刻的钟粹宫内,绿筠、海兰、婉茵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笑的合不拢嘴,天知道钟粹宫养着三个阿哥有多么恐怖。
永璋正是爱跑爱闹的年纪,又非要和色布学骑马,每日缠着海兰给他做骑装。
永琪和永瑢两个人,本该入学启蒙,可永瑢在尚书房学画画,让先生指导时,一不小心将墨水溅到了先生眼里,画画先生告假了。
永琪学射箭时,冲着谙达脚趾头射出了一箭,谙达也负伤了。
皇上特许两位阿哥休息一月,由婉嫔娘娘教两人画画基础。
这可苦了婉茵,明明没生养过,自已一个人却要带三个大儿。
只听见永璋喊“婉娘娘,这个数我不会算,您来教教我。”
永琪喊“婉娘娘,皇阿玛送我的那副鹰骨弓箭呢。”
永瑢喊“婉娘娘,我要狼毫笔,三哥五哥都有狼毫笔,永瑢也要。”
婉茵不禁想着,若是能给我放两天假该多好。
五月底,傅恒降服了莎罗奔父子,皇上看傅恒丝毫没有休战的意思,只想乘胜追击,害怕他太年轻,遭了敌人暗算,因此连写几道信劝傅恒早日回来。
正好姮媞诊出来有了两月的身孕,弘历立马求着,用了太后的口谕召傅恒回来看望妻子,傅恒这才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傅恒归京,照例先去乾清宫拜见皇上,皇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傅恒一根毫毛也没少,这才放了心。
“春和,你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莎罗奔父子,这是大功一件啊,但朕要说你,你在四川水土不服,还日夜不停地布控军务,朕听说,你竟然还自已带人深入腹地,你知不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你若是出了事,你让朕如何向太后、皇后和姮媞交代。”
皇上气的锤了傅恒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