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雪练习久了,陆向?阙从一旁助理手中接过运动毛巾,给他擦额前的汗水。
不知碰到哪里,时洛雪猛地转过身,他眼眸里全是慌乱:“陆叔叔,我会了。”
陆向?阙低眸看?了眼他雪白颈后的花瓣胎记,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笑了笑,退到一旁,靠着墙看?时洛雪射箭。
从室内靶场出来,两人回到房间洗澡,陆向?阙刚取下袖扣,就听到门外伊卓的声音。
书?房,陆向?阙坐在?书?桌后,手中翻着一份资料。
伊卓站在?他面前,恭敬道:“您要的消息,已经查到了。”
陆向?阙神色淡淡,相比伊卓口中的消息,他更重视的,是手中这一份有?关特殊群体的资料。
“你知道该怎么做。”
伊卓深深低下头,他确实知道该怎么做,以江书?砚的利用价值,他本不用死得这么快,但?这次,他确实把老板惹恼火了。
江书?砚的资料上,他是出生云城的孤儿,靠爱心人士资助才上完的大学,但?实际上,江书?砚不仅有?父母,还?有?一个哥哥姐姐。
自从陆盈妍生日那晚,陆老爷子当众宣布江书?砚是陆向?阙的未婚妻后,江书?砚确实过了一段好日子。
他从未试过权势是这种滋味,昔年把他踩到脚底下,说他是条只?会生育的母狗的人,一听到他成为了陆向?阙的未婚妻,立刻诚惶诚恐地爬到了他面前,求他高?抬贵手。
江书?砚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讨好他,帮他处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仅仅一个星期,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书?砚开心极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他不需要陆向?阙的怜爱,他只?需要陆向?阙的权势,他可以一个一个把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踩死。
同学,朋友、亲戚……以及父母,他要一个一个,把他们全都踩死。
江书?砚知道自己在?玩火,迟早自己会被烧死,但?这种日子太美妙了,就算会被烧死,他也?甘之若饴。
这一天,一通电话打进了江书?砚的手机,他微笑着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手指指骨发白。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他以往温柔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说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江书?砚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砸出去,他胸口起伏,怒不可遏,又惶恐害怕。
他好不容易摆脱过往的一切,不能让他们毁了他现在?的生活,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对,钱,他需要钱,他需要很多钱!
小心感冒
江书砚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取了出来,二百六十八万,整整二百六十八万,是他所有的?积蓄。
他戴着口罩和棒球帽,把所有现金都放进?一个黑色手提箱里,目光阴郁地走出银行。
外面?的?路人纷纷避让,江书砚看起来实在不正常,像极了新闻上那?些会当街刀人的?罪犯。
一个小餐馆里,因为不是饭点,店里并没有什么人,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吱呀”
吹着,仿佛随时会罢工。
餐馆的?最里面?,三?个人正等?着江书砚的?到来,一个端着个碗吃面?,另外一对夫妻面?色沧桑。
比起儿?子的?悠然?自得,这对夫妻既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
看见父母脸上的?神?色,趿着人字拖的?男人嗤笑一声,高?声让老板再来一碗面?。
江书砚推开店门进?来,他扫了一眼整个店面?,径直向餐馆的?最里面?走去。
“砚砚……”
夫妻中的?女人站起来,她眼眶通红,想上前?抱住自己多年不见的?小儿?子,又怕被他嫌弃。
江书砚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夫妻,又看了眼还在吃面?的?男人,他把身后黑色的?包放下来,语气冰冷开口:“六十万,我不管你们怎么分?,拿了钱马上离开这里。”
“砚砚,别这样,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中年女人上前?,却被江书砚用力推开,一直坐着的?父亲猛地站起来,他怒道:“林砚!这么多年,你妈妈一直在想你,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不仅没有一句解释,还这样对你妈妈,你还有人性吗?”
“人性?”
江书砚讥笑道:“你们威胁要见我,不就是想要钱吗?”
“威胁?”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连连摇头:“不,我们没有威胁说要见你,是阿虎说你想要见我们,我和你爸爸才?来的?。”
江书砚十七岁离开家?,一直没有消息,林母作为江书砚、或者说林砚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
当年为了让小儿?子留在家?里,林母咬咬牙,跟林父在小儿?子的?饭中下了药,以至于让小儿?子错过高?考。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林砚恨极了他们,高?考结束第二天,他就离家?出走,再没有消息。
要不是林虎突然?回来,说有了弟弟的?消息,林母和林父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就在淮海。
这些年,小儿?子过得怎么样,光看桌上囊鼓鼓的?包就知道,他们不是为了向儿?子要钱而来,只是想单纯再见小儿?子一面?。
林母知道小儿?子没法?原谅他们,根本?不敢奢求小儿?子能跟他们回去。
名叫阿虎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碗,他目光落在面?前?的?背包上,笑了一声:“六十万?江大教授这是打发乞丐呢,你一年的?花销都不止这个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