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家主难不成对少夫人……有那方面的意思?”
此话一出,便寂静了一瞬,女使们谁都不敢接这话,太过惊世骇俗。
几人又往前行了几步,有个年纪小些的女使到底是忍不住,道:“说起来少夫人跟大公子没有夫妻之实,家主也是这么多年未成亲……”
“不会吧,他们总归还是叔嫂……这可是罔顾人伦的事!”
年长的女使训斥道:“你们都有几个胆子啊,议论这些,家主要是听到,非得把你们卖出去不可!”
南衣越听越心虚,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下去,挨着谢却山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出一点动静让大家循声过来,看到他们这般暧昧的姿势……
她只觉满园婆娑的新叶都在看着他们,仿佛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她到底是未经人事,脸红得跟滴着血似的。
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竹影落了满身,风穿过林间缝隙。
南衣半晌才回过神,一下子从他怀里挣脱。
这回动作太大,南衣失了平衡,栽到地上摔了个屁墩。谢却山伸手想捞她,她却像见了鬼似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
谢却山无辜地摊手:“我都没动。”
南衣瞪着谢却山,脸上的灼热还没褪去,只觉又羞又恼。
她知道,她也必须面对,他对她有男女之情。
她也有。
在每一个肌肤相触的瞬间,她都觉得自己是一片漂浮在半空中的雪花,而他像是远方的一捧篝火,散着致命的温暖,惧怕寒冷的她总是会不自觉靠近他。
她也想遵从身体的本能,在他滚烫的怀抱里融化。
可她已不再相信世上的情爱,这是章月回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错付的时光到底是深刻的,她对危险的东西有了警惕,她拒绝飞蛾扑火。
就像她认为章月回并不坏一样,她觉得谢却山骨子里应该也是个好人,但这跟讨论爱情是两码事。在谢却山漫长的一生当中,如果需要一样一样舍弃掉一些重要的东西,她会在哪一步被舍弃呢?
又或者,她甚至都算不上是重要的,更像是他途径孤独时一个短暂的陪伴。
她直觉靠近他,她将要被吞噬,没有人会在意一片雪花的消失,但她自己在意。
隐隐的,像是在哀求:“谢却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阵风穿过,被拉长的竹影恍惚间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在人的身上游离着。他们像是被包围在满是刀尖的陷阱之中。
谢却山笑了笑,眼底的冷又一点点浮了上来:“沥都府,迟早会有个胜负。这是一滩浑水,我们就一起烂在这里吧。你想干嘛,只要岐人不抓你,我都不管你;我想干嘛,你也管不着。”
南衣有点被绕进去了,仔细一想,这不还是没说你想干嘛吗?她知道在这些文字游戏上玩不过谢却山,但她不想完全陷于被动。
她本来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干脆就地坐直了身子,倔强地注视着谢却山的眼睛。
“那我们要有一个游戏规则。”
谢却山微有惊讶:“说来听听。”
“这不是商量。你如果不答应,我会把你所有计划都搅得天翻地覆——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默了默,他并没有犹豫:“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