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鹘沙为什么没有上门来挑衅?他最近风头正盛,这分明是个绝佳的机会。
“说到鹘沙将军,我还觉一事,正想要来与完颜大人商量。”
“请讲。”
谢却山从怀中掏出一块撕碎的帛布,交给完颜骏。
完颜骏仔细一看,帛布上绣着黑鸦暗纹。他神色一变:“黑鸦营?”
他他终于明白,鹘沙最近为何能有那么大的动作。朝廷竟越过了他,直接将黑鸦营秘密调给了鹘沙!
这一块小小的帛布,让完颜骏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鹘沙有了这把利剑,势必要取而代之,让他滚回大岐。
“鹘沙近日好像还在查禹城军的事……说到底是您放的炸药致使他的手下阵亡,他怕是不肯甘心,非要揪着这事找出您的错处啊……”
完颜骏勉强地笑了笑:“鹘沙这人真有意思,都是同僚,他不去找陵安王,却在这针对我,实在是太不识大体了。”
“大人,你我都是看得清形势的,就怕鹘沙将军想不开啊,把刀尖朝着自己人……”
谢却山的每一句,都若有若无地在往鹘沙身上引。
以完颜骏的多疑,他现在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会不会传位诏书的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是鹘沙和章月回联手坑他而做的一个局?上次他逼了章月回,暗中已经得罪了这个奸商,鹘沙本就跟他不对付,这两人一拍即合,一边用黑鸦营查禹城军那晚的事,一边用徐叩月和传位诏书让他后院起火,转移他的注意力。
完颜骏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不在焉地送走了谢却山,大步走到徐叩月面前。
他要被这种若有似无的可能性折磨疯了,他得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实话,才能做出判断。
徐叩月被绑了一日,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完颜骏把她从安置女俘虏们的洗衣院带回来之后,虽然监视和束缚着她,但没怎么对她动过手。
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他掐着她的脖子逼她仰起头,她的脑袋撞到了树干上,含着一点花香的冷冽空气涌入鼻子里,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传位诏书,到底有还是没有?!”
眼泪在她苍白的脸上簌簌地纵横着,她的意志也近乎崩溃,喉头只挤出一个字眼:“疼……”
完颜骏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些。
“求你……不要用这么荒谬的理由折磨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哀求他。
过去的她都是逆来顺受的,纵然身陷囹圄,还要端着几分傲骨,膝盖跪下了,但心里从来没有跪下。
可这一次她居然开口求他了,完颜骏的心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极怒和极惧的心情在他心里烧着,此刻又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火焰骤然熄灭,他还没缓过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解开了徐叩月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