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途昏过去,又醒来,身体酸胀异常,浑身像是被打碎瞭重组,没有一块骨头属于她。目之所及的皮肤,青红交错,狼藉斑斑。
而那位变态先生,中间把她抱到衣帽间,她像是浮空的人,隻能紧紧抱住他脖颈,而这个姿势,也迫使她更吃力地接受他的一切。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鬱理决定一直到死也不会将其回想。
周敬航不知打哪儿找到她随手乱丢的量尺,在她几度崩溃的目光和求饶中,握住她手握,强迫她完成丈量。
数字和报告一样,毫厘不差。
鬱理彻底昏迷。
最后醒来是在浴缸。
水温正好,她后背是某个人精壮坚实的胸膛,鬱理长发被他扎得乱七八糟,拉扯头皮,针刺一样的细密疼痛。
“我杀瞭你,我一定会”
她有气无力地控诉,周敬航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拇指抵著她侧脸,强迫她后转接吻,他很轻地“嗯”
瞭一声,很温柔,很宠溺。
太累瞭,48小时连轴转工作也没有那麽累,温热水流安抚她骨子裡不安燥意,鬱理被困意拖著下坠,脑袋一歪,几缕绑不紧的碎发浮在水面。
很罕见,这一回,她没有想起三年前,而是梦见瞭许梦昕。
那个苍白、瘦弱、美丽又倔强的女孩。
留著很长的黑色头发,发质一般,发尾干枯焦黄,鬱理说她营养不好,转头丢瞭一组贵妇级别的洗护套装。她觉得这套産品的味道和许梦昕很像,空谷幽兰,清徽淡远,后调尤其干净。
说实在,她对许梦昕不算瞭解。她总是很安静,安静得像一道影子,又像一隻蝴蝶。
不是什麽名贵品种,那样平凡出身的少女,破茧成蝶,也是最普通,最容易死亡的蝴蝶。
如果可以,鬱理愿意把她认作枯叶蝶,其貌不扬、擅长僞装,的枯叶蝶。
她想起,被庄铭摔坏的手机,后期拷贝资料时,几十通未接来电中,有一个隻拨瞭十秒不到的陌生电话。
后来她托宋思窈的朋友去查,这个号码,属于已经死去的许梦昕。
许梦昕站在她面前,她永远是黑发白裙,细细的吊带,缠住双肩。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缠住蝴蝶逆风而飞的翅膀。
“帮帮我,”
她眼泪掉下来,重重地砸在灰白地板,像碎掉的钻石,五颜六色,闪闪发光,“帮帮我,鬱理。”
“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她惊醒。
高浓度酒精和纵欲的直接后果是她睡瞭十多个小时,但过度睡眠并没有带来身与心的安慰,反而觉得昨夜种种旧地重演,她又感觉自己被不知道第几次分开大腿,第几次被迫咬破唇齿,他喉结滚瞭一下,奇异地品出腥甜血气。然后两人抵死纠缠,早已分不清,这点血,来自她,还是来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