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幸发着抖拾起了克尔泽的斗篷,在弯腰时她想到可以从腿的缝隙间向后看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这么做,回头这个定义太宽泛了,她现在只剩一个人,不得不做到足够谨慎。
将斗篷抱在怀中,她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记下了目前的时刻。怀表是希尔伯给他们准备的,人手一个,魔境中晨昏的变化十分混乱,他们若不想身体崩溃就得自己注意维持在外界时的作息。
把怀表收好后早幸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举在胸前,匕首也由梅提欧给予了锋利的祝福,她以这个动作迈步继续前进,嘴里念道:
“艾因戈,到。”
四下里只有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清晰可闻。早幸机械地挪动双腿向前,不再敢停下休息,斗篷还是有被什么拉扯着的感觉,而且和希尔伯的力度毫无区别。
她不时看一眼怀表,甚至想到了用怀表盘和匕首的反光来观察身后,但太模糊了,似有似无的影子只是加深了她的害怕。又到了下一个半小时,她像克尔泽那样对自己说:
“不要回头,不要说名字。”
“不要回头,不要说名字。”
有另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重复着她的话。
早幸努力吞下了嗓子眼里的尖叫,继续说:
“萨摩耶。”
“到!”
有嬉笑声回答她。
“金毛。”
“到。”
“艾因戈,到。”
“到。到。”
“杜宾。”
“这里!这里!”
“伯恩山……”
“到!”
“到!”
“在!”
背后有无数不同的声音响起,其中甚至有酷似霍兹声线的。
早幸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恐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模糊了双眼。她用力擦了擦,还是维持着目前的速度继续前进,如果奔跑的话体力会消耗得更快,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必须一直走下去,或许霍兹他们在前方等待她呢?或许他们在哪处被困住了需要她无效化的能力呢?
那些声音更大声了,叫嚷着他们的假名,重复着他们曾经的对话,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若不敢现身的话只是胆小鬼,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早幸在心里默念着,闷头往前走,脑海里却有挥之不去的担心,害怕抬头时面前真的会有什么出现。她把点名时的声音放得更大了,希望若那些少年在附近的话能够听到,但这似乎透露出了她内心的恐惧,那些窃窃私语每当她呼唤时就会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