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下,他摁开看了眼。
【许总,事情已经办好了。】
骆昀发来了房屋租赁合同,右下角写着“云徽”
二字。
她的字比以前有所变化,依然娟秀,但落笔收笔多了干脆利落。将照片保存到手机相册,摁灭手机。
“宋园这段时间的收益比我们之前预计的高出了五个百分点,到昨天为止这个数还在持续增长,其中到初晴阁观赏打卡的人占据百分之七十。”
财务部主管说,“有不少游客愿意购买门票观赏初晴阁,尤其是最顶层。”
秃得快成地中海的财务主管看向另一端的男人,“如果我们开放门票收费的话,会再涨五个百分点。”
许清屿靠着椅背,手肘搭椅子扶手,狭长黢黑的眼从一众分析图扫过,“初晴阁不对外开放。”
清淡的声音带着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手指虚虚在扶手上轻扣两下,“除非我让开,其他时间除了正常的打扫检验,初晴阁都不得开放。”
财务主管应下,关掉ppt坐回到自己位置,不自觉摸了下自己光溜溜的头顶。
陈子昂电话进来时他瞥了眼直接挂断,点进微信刚要打字,屏幕跳出一行字和一张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但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云徽,此时她正和另外一个男人吃饭,笑得眼角弯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心情的愉快。
陈子昂像是觉得不够刺激他一样,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三人已经吃完,并肩从餐厅走出来,浅绿色的长裙勾勒出女孩纤细窈窕的身形,身旁男人微微俯身,胳膊快要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肩头。
许清屿的脸色几乎在剎那沉下,也不管前方的主管在说什么,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陈子昂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道:
“在哪儿?”
声音冷冽低沉,像聚着冬夜里疏冷的寒霜,原本滔滔不绝的主管登时噤声,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主位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兴丰城。”
陈子昂躲在祁书尧身后,注视着前面人的动向,“现在他们去坐电梯了,要走—喂?”
许清屿不等他说完,起身让会议暂停,留下一众高层主管面面相觑。
云徽住的地方距离兴丰城有些距离,叶问夏晚饭时喝了点酒,是以回去的路上是温淮亭开的车。
叶问夏家离得近,在中途下了车,务必让温淮亭将云徽送到门口再走,温淮亭点头答应,等叶问夏关上车门,按照云徽给的地址将车拐进辅路。
车里又恢复安静,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温淮亭点开车载音响。云徽看着窗外,耳边是歌手深情的演唱,歌唱到一半被切掉,换了首比较轻快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谈,到小区门口温淮亭将车挺稳,率先下车替她拉开车门,云徽踩实地面,温声道谢。
温淮亭淡淡一笑,声音像黑夜里缓缓吹响的风笛,“周天我没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云徽微怔,下意识的要拒绝,还没等她开口,温淮亭忽地抬手,捻下她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树叶。
淡淡的古龙水掠过鼻尖,云徽晃了晃神。
温淮亭将树叶丢进垃圾桶,“进去吧,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云徽拎着包,“今天麻烦温教授了。”
温淮亭温声笑了下,应承下她的道谢。看着云徽走进小区,转过拐角消失在视线时才收回目光,镜片后的眼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这一片因为要拆迁,大多数人都已经搬走,坏掉的两个路灯也没维修,昏黄的光线照在轿车车头,前面是两个r重迭的车标。
驾驶位的男人正低头点烟,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指尖猩红明显可见,目光朝这边看来,准确说是看着温淮亭。
带着审视和敌意。
温淮亭眉梢微挑,从车头绕回驾驶位,拉开车门躬身坐进去,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他看见那辆黑色轿车也亮了灯,在他缓缓驶离的时候也跟了上来,直到出了巷口,拐过两个红绿灯才朝相反的方向行驶而去。
云徽回到家里后跟叶问夏发了消息,奶球跳到她腿上,翻开肚皮求抚摸。
【叶问夏:怎么样,我今天带来的这教授不错吧。】
云徽笑回:【叶老师的朋友,那必然不错。】
一整晚的相处下来,温淮亭这个人绅士有礼进退有度,她与叶问夏说话时他从不掺言,除非叶问夏提到他,他浅笑着应,有学问但并不卖弄。
【叶问夏:温淮亭可是学校好不容易挖过来的,正宗的学神,读书时接连跳级,十九岁就修完了研究生课程,去国外进修了哲学和心理学,好几个知名学校抢着要他,我们校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招进来。】
温淮亭为人温和,加上外表出众,好多学生抢着要上他的课,课后对于学生的不懂问答也十分耐心,从未见有半分不耐。
叶问夏跟他一个办公室,又是左右邻座,渐渐的两人也熟络起来,今天课后办公室只有他一人在准备教案,叶问夏就找他帮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叶问夏:温淮亭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里只有他一个独苗。】
【叶问夏:考虑发展试试?】
云徽捏了捏后颈,无奈地回:【不用了,我现在不太想谈恋爱。】
叶问夏撇撇嘴,她是觉得云徽和温淮亭十分相配,温淮亭性格好,不像许清屿那样肆意强势,能照顾陪伴云徽,而且许清屿那个人心性不定,说分就分,云徽根本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