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他这个人或许带有年少时的滤镜,听到的看到的,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强迫自己的父亲画押签下股权转让书,所有人避他如蛇蝎,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疯子。
一个囚禁自己父亲多年,眼里只有公司股份没有血脉亲情自私自利的疯子。
他这样的人,没什么好喜欢,更不值得她喜欢。
云徽摇头,不听这些,“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素来温软的人此刻变得死心眼。
许清屿抬手,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水汽,眼泪滚烫,灼伤着皮肤,他动作轻柔,一点一点的将她眼角的眼泪抹去,“再继续就没意思了。”
云徽大脑被重重敲击,他在告诉她“再继续下去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在最后顾及她的自尊。
心里的皮球被瞬间戳破,光束从指尖流失,再也抓不住。
是她自作多情了,是她贪心了,他给了一点甜她便想要整颗糖果,继续抓着不放,他连一点甜都不会给了。云徽低头,死死咬住下唇硬撑着不哭,她不想这么没出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起来的丑样子。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她背过身去,泪水如断了线滚落,她胡乱用手背抹去,声音很低很低,“知道了。”
云徽走了,走了两步她忽然跑起来,受伤的兔子急需回到一个安全之地,躲起来。
许清屿看着她的背影,循着她的身影上楼,看见她推开门又关上,心里的闷痛越来越重,指尖传来灼痛,他扔掉烟头,低头又点了一根。
他站在树下,一根接一根抽的,尼古丁好像没用了,眼前不断浮现云徽的样子。
指尖的眼泪已经干涸,他摸出手机,点进那个对话框想发点什么过去,但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最后他摁灭手机,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
云徽哭了一场,怕吵到室友不敢发出声音,只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难受。
眼泪从一个眼睛滑落进另一个眼睛,又痛又涩,她用手背随便抹了一把,泪眼朦胧的拿起手机,想把那个头像给删了,但到最后一步时又犹豫。
她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从他世界里退出去。
认输的放下手机,躺平看着窗幔,眼泪还在顺着眼角话落,没入枕头,耳边鬓角湿了一片,手臂盖着眼睛,她忽然有点后悔。
后悔今晚的冲动。
她不知道别人喜欢一个人是怎样,她就像个摇摇机,来回不停的摇摆,想心存侥幸的坦白,坦白了又懊悔。
她和许清屿大概便到这儿了。
她想。
不知是几点睡着的,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叶问夏和喻冉昨晚喝了不少酒,此时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