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马车门帘外钻进来一个脑袋,气呼呼地对张之柔道,“莫要败坏我家主子名声!这没有的事!”
张之柔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她怎么把南起给忘了!
这位可是南将军,她就是再小的声音,也躲不过他耳朵的!
见张之柔吓得直摇头,说“不敢了不敢了”
,他才没好气地将脑袋收了回去。
他也是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都传出了主子当年那件事。要是被主子听到,怕是又要心情郁结好一阵了……
舒禾沉默。
南起也很在意当年的那件事啊。
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查出来事实真相吗?
当年的那件事,她也是受害者,凭百里墨卿的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件事的蹊跷之处!还是说,他根本没查这件事?
或者说,这事之后,还有什么隐秘的隐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起受了气,驾马速度忽然快了起来,车内没防备的两人瞬间变得东倒西歪。
张之柔气得不行,却是敢怒不敢言。
大营内,原是练武的校场上全是药锅,苦涩的味道在大营半空漂浮,走到哪都是一片苦味。
舒禾脸色微变,怕是短短一天,就要将整个大营里的储药都用完了吧?
南起送舒禾到了便驾着马车回去了,说晚点来接她。舒禾看着他那僵冷的脸色,猜测他应该是还在生气。
实在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南将军,性子跟个孩子一样。
“禾娘子。”
张之仪远远地就看见了百里墨卿的马车,早早地迎在了大营门前。
“张将军。”
舒禾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了。
张之仪领着舒禾往大营深处走去,“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主要是这个人……”
“张将军不必解释,不管这个人是谁,人命大于天!我是医师,救人不看身份。”
舒禾打断了他,“还是去看看伤者吧。不清楚状况,我也不能说一定能救活人。”
张之仪微愣,后才应道,“好。”
此时,大营的西边架起了篝火,一些受伤较轻的士兵们正在火堆旁聊着彼此大战的事。
其中,几个守城士兵,他们正在向众人描述昨夜死守城池的事,脸上全是自豪与骄傲。
然而,当他们说到那个烧毁北狄攻城车,用面粉爆炸伤了无数北狄士兵的女子时,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惊艳和崇拜。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白衣飞舞,一剑退数敌,清脆的声音仿佛带着无限力量,让城上的士兵们一次又一次地激发潜力!”
军士中有人有幸见过那女子的神姿,敬佩得无以复加。
“有这么夸张吗?一个女子,还能守城?”
出城的守备军没亲眼见到,总觉得那些守城的士兵们说得太夸张了。
“什么叫夸张!你是没看到,当那姑娘倒挂在城墙头上,将许将军的大弓拉满时,那衣袂飘飘的样子,简直是天上下来的神女!”
另一位守城将士也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可其他人还是不行,有人笑道,“你们别是守城守得出现幻觉了吧?”
“就是,说得这么邪乎,我们怎么从没见过这女子?”
“可不!我可听说守城的是东篱王麾下的南将军啊!哪是什么女人!”
“我们说的是真的!退敌的,真的是一个女子!!”
那两个守城士兵气得脸都憋红了,“当时,还有好多人都看见了!南将军,是辅助那女子的!”
“哈哈哈!那就更不可信了!南将军是何人?他可是东篱王的麾下四战将,能听一个女人的命令?”
“他们肯定是守城的时候被打蒙了,这才幻想出了一个女人来!还女人守城,热炕头还差不多吧?!哈哈……”
“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来,令舒禾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那边围着篝火大聊特聊的军士们,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