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另一边,闷头走路。所幸有陈千在,一路上也挺热闹,叽叽喳喳的。
只是后半段路,陈千变道去了小卖部,只剩他们一起。荆平野正思考说什么,就听见应逐星叫他:“小野。”
荆平野莫名想起昨晚应逐星叫他名字的样子,一时心脏咯噔了声,夹杂着紧张和茫然,他甚至无法得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有点僵硬地“嗯”
了声:“怎么了?”
应逐星问:“我昨天晚上……有耍酒疯吗?”
闻言,荆平野倏地松了口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担心应逐星说出什么过界的话。
“没啊,”
荆平野含混道,“你回去就睡了。”
应逐星迟疑道:“我没说什么吗?”
看来的确喝得不少,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原本荆平野想如法炮制地回答“没有”
,但一想到应逐星在操场赖着不走的德行,突然就来气:“你说我是黑豆!说我变异了!还说不喜欢令狐冲、岳灵珊、岳不群!”
应逐星沉默了会儿:“岳不群确实不好。”
荆平野随之沉默了两秒钟,突然笑出声来。一笑就停不下来,他搭着应逐星的肩膀,又忍不住说:“你还蹲地上不走!我都快成狗拉雪橇了!”
应逐星露出难以启齿的尴尬神色:“我以后滴酒不沾。”
说了两句话,盘绕了一晚的不知所措忽然消散了,荆平野突然想,昨天朦胧觉得过分的占有欲,其实可以归类至耍酒疯,他没必要这么较真。毕竟之前荆川喝醉酒,还会抱着拖把棍子唱《死了都要爱》,应逐星喝醉酒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总不能仅靠酒后神智不清的话语,就认定应逐星喜欢自己。
应逐星的朋友并不多,如果人注定会面临误解的岔路,荆平野希望自己会永远站在应逐星的阵营,不去误会他。
想开后,荆平野突然使劲拍了下应逐星的背,以此发泄情绪。
“你老老实实喝你的纯净水吧,”
荆平野说,“再让你喝我是狗!”
他顿了下,想起这是昨晚自己发下的誓言,正想纠正,应逐星已经问:“为什么不是‘我是狗’?”
“我口误了,”
荆平野又觉得心情好了,“再让你喝你是狗!”
在连廊处分开后,白天没有再见面。今天是圣诞节,高中生活寡淡无趣,因而对于这种节日尤其上心,同学之间会互送贺卡,晚间广播也在放《junglebell》,居然也营造出了节日的氛围。
晚自习结束后,应逐星照旧来找他一起学习。
荆平野正写卷子,眼前忽然推过来一张红绿色贺卡,上面有点点凸起。他好奇地拿起打量:“这是盲文吗?”
“对,”
应逐星说,“圣诞贺卡。”
荆平野翻来覆去地观察:“这是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