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日记本,带锁的,被一个姑娘紧紧握在手里,她笑嘻嘻地问众人:“要不要看呀大家?”
“撬开看看,看她是怎么在日记里骂我们的。”
有人回应。
“够了!”
众人还在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初阳踢倒了最近一张桌子,碰撞声掩盖不住众人的哄闹,明来也跟着踢翻最近的一个,初阳接着又踢倒一个。
双双桌椅碰撞,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你们太过分了!”
明来双手紧紧地攥着,字句从牙缝里蹦出来,因为生气而带着极大的颤音,“太过分了!”
初阳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突突跳动的青筋,他知道,明来生气了。
“如果!”
慕容衾一步跨到明来旁边,也跟着大声吼出来,“如果我今天做了你们想要看的戏,以后是不是就能放过我?”
初阳隐约觉得不妙,想出声制止,可是他刚张口,慕容衾就吼了出来:“我是喜欢明来!那又怎么样?”
所有人都安静了,安静了多久初阳已经不记得了。那一刻他的脑子是空白的,像被一种纯白色的水泥糊着,令他整个人沉沉欲坠。
沉沉欲坠的他站到了慕容衾旁边,也是面对着明来,说得比慕容衾还大声:
“我宋初阳也喜欢明来!那又怎么样?!”
很久以后,初阳都仍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冲动的一次决定,如果他没有说错这句话,明来就不会走,自己就不会陷入性别的困惑中郁郁寡欢,妈妈就不会死去,而他也不会在三年之后再次喜欢上明来。而如果他没有喜欢明来,之后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他喜欢明来,在明来离开之后他就意识到……并逐渐失控了。
但是时间不能倒流,在当时的那一刻,他看到慕容衾那样可怜,明来那样难堪,自己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因此,他也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对明来的喜欢。
教室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后,终于有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他隐约听到了什么“真的假的?”
“怕不是有病吧?!”
等字眼。
但是他没管,因为下一秒,明来流鼻血了。
明来很淡定地伸手抹掉,但没抹干净,血色糊了满嘴满手心。他摊开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初阳至今难以忘怀的、深邃复杂的笑容。
明来没有回应任何人,他转身走了。
第二天的艰苦训练又很快过去,傍晚他们还要做志愿劳动。一个班领了十多把扫把,加上草酸、泥抹子、手套、锅丝球等工具,派了十个人才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