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鸡汤真好喝,只是这一整只参就炖这一只鸡未免也太过,秋儿以为若再炖一锅子定也一样好喝。”
嘴里还在嚼着鲜肉的柳秋不住盯着砂锅里一整个人参,灵动的眼中明显已然是有了主意,“待到晚间天凉了些秋儿便与阿娘一道去市集再”
“这么好的吃食都堵不住你这丫头的嘴巴,再胡说日后你哥哥拿回来的好物年一点都不许你碰。”
方才从外首入内的刘氏脸上难掩怒意,柳秋面上难掩疑惑,可刘氏却明显不愿意和女儿多说,径自将从外首拿进来的包裹一股脑都塞到柳秋怀里,瞧着女儿瞬间便是脸苦,刘氏的面上也是有了笑,“你这丫头若果真不愿绣嫁妆,阿娘大可以去寻前门的媒婆去与李家阿嫂说这婚事可以退了也省的你”
“女儿这就去。”
火速拿着包裹往里走,柳秋急匆匆活似后首有人在追的架势让柳程也是忍不住笑出声,眼见儿子紧绷了这数日难得有了真心的笑刘氏心中也不免一松,“两家既定了亲到底也不能如从前一般日日腻在一处,平白没得让人小瞧了柳家的女儿,只是秋儿这丫头一贯野惯了,若是不寻些事给她坐少不得要让人瞧了笑话。”
“我柳家儿女,个个都有出息,如何会让人小瞧了去?”
“官人还是先将自个管好了,若是再半夜出差错,怕是神仙都难救。”
“阿娘在说什么?”
柳程面色一沉,刘氏方才惊觉自己是说漏了嘴,倒是柳珏依旧面色如常,“前儿你在任店处几日不归,阿爹夜里犯了旧疾,若非四毛深夜去医馆求了大夫出诊,阿爹也无今日这光景。一个女婿半个儿,四毛对秋儿如此又能爱屋及乌,程儿,阿爹如今也想明白了,世间从无十全十美,秋儿这等归宿也算值了。”
“……”
“你方才是故意引我与程儿说这些。”
儿子已然出了门,刘氏对着自家官人也是颇不客气,眼见柳珏丝毫无反应,刘氏的面上也难掩怒意,“你这老东西明明知晓老娘这辈子最恨被人算计,当初瞧上你也不过是瞧你敞亮,如今你老了老了竟然也”
“李家阿嫂方才托人送来的布料,我瞧着倒非全然都给秋儿。”
“你这老货有话直说!”
“两家做了亲,便是一家子骨肉,妇道人家拉扯几个小子长成若无半点算计如何能走到今日,娘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怕不是以为你这老东西和寡妇人家有什么首尾。”
刘氏话虽难听,面上却是颇多缓和,“她李家的聘礼单薄些我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这桩婚事当日也是讲究你情我愿,那媒婆上门我终究是女方,矜持些有些架子难道不应该,为何到了她嘴中变成了我柳家不顾从前邻里情谊如今攀了高枝就看不起”
“织造纺那头前番陆陆续续损失了不少人物,阿娘原本是在外头帮忙如今印着人手紧缺也加入了内里,工钱虽是翻了许多可也费神,这数日行事有差,也不单是在阿婶这一处。”
“三毛,你如何会”
“阿娘是忘了,前儿四毛便说会托三毛哥哥送些物什过来。”
方才从内里而出的柳秋一眼扫过两手空空的李三毛颇是不客气,“哥哥如何空手便来了?”
“秋儿,不可无礼!”
“秋儿虽是未来弟妇,却也是三毛看着长大的小妹,阿婶不必忧心。柳程哥哥在家做了许多好物,三毛急着回去,阿叔阿婶莫要介怀。”
一溜烟就走的李三毛仿佛后首有火在追,饶是刘氏方才还有几分忧心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李家这老三幼时便是坐不住跟个猫一般留不住,如今到军营里头历练还是这般,到底是人的本性都不会改。将来也不知晓哪家姑娘能”
“阿娘前番才与秋儿说不能随便议论人是非,怎么到了自个这便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