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于他,是师,是兄长,是他一生都要追随的人,他顺理成章投入太子门下。各家氏族把持朝政,各族之间争乱不断。两家皇子同是李氏之后,李家却想扶持二皇子上位。这些年他跟在太子身后,自然知晓他如履薄冰。他从未想过儿女私情,直到他在凉州遇到贺应渠,那时她答应了他一个请求。
若是得贺家相助,太子殿下在朝中便多了一分胜算。
可当她寻到她阿父后,他却不想再要她的承诺了。
像逃一般离开凉州,回到上京后,叔父却告知贺将军欲与方家结亲,方塘不知道贺将军为何挑中了自己。
方塘手里接过喜娘递来秤杆,手忍不住地抖了起来。
自他得知二人要成亲后,他的心不由乱了起来。那日得知太子殿下见了贺应渠,他的心便慌到了极点。太子殿下说得不错,他若是一直逃避,只会害贺应渠更深。
方塘挑起贺应渠的红盖头,他要将一切话都说与她,告知他为何会去凉州,告知他与太子之间的牵绊,告知她……
他从凉州回来后便一直想着她。
方塘不由屏气凝神,盖头被掀开,露出一张浓妆艳抹却并不相熟的面容。
“你是何人?”
方塘大声喝道。
贺应渠与银霜蹑手蹑脚,在迎新娘之时,二人趁着众人不注意混入到迎亲的队伍中,随队伍一同回到方家。
院里掌了灯,火红的烛光映满整个院落,众人喜气洋洋地聚在一处,院子里鱼龙混杂,贺应渠二人趁乱溜了出来。二人解了一匹马,共乘一骑,向着城外而奔。
耳边呼啸着风,贺应渠望着不远处的城门,不由笑出了声。
“银霜,我们要回凉州了。”
已将阿父的骨灰送回贺家,贺应渠一桩心事已了,若无旁事,贺应渠此生都不会再回上京了。
到了城门口,官兵望着二人喝道:“你们二人下马。”
贺应渠皱起眉,“为何?”
“今日方家与贺家大婚,凡是出城者都要出示过所,你二人若是没有就稍后站站,别挡别人的路。”
“女郎。”
贺应渠转过头,她要尽快想个法子。
二人被挤到一旁,一辆马车悠悠地从二人身后驶来。
“停。”
马车停在贺应渠身前。
一位夫人从车上下来,朝着贺应渠走来,贺应渠眯起眼睛,她不认识此人。
“你二人是不是贺家的人?”
银霜挡在贺应渠身前,戒备地望向那人。
夫人笑意盈盈,忙道:“我是阿月的二嫂。那人曾远远地望见这位女郎。”
说着便指了指银霜,“方才便认出了她,今日贺家与方家大婚,你二人为何会在此地?”
银霜便道:“我们随女郎从凉州而来,女郎命我等先回凉州。”
夫人笑着点头,见她二人立在一旁,又望向不远处的官兵,心下了然,“你二人不若随我一同出城?我也想听听你家女郎的事,阿月那个蛮丫头常常在我耳边提到你们女郎。”
银霜回过头望向贺应渠,贺应渠点点头,二人随着李夫人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