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细微得让人以为是幻听的抽泣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声音发出的瞬间,维德没有任何犹豫,破门而入。
“维德!”
是维亚的吼声。
紧接着,雄虫外骨骼相互碰撞的“铮铮”
之声在房间内响起。
阿雷斯特甩手挣开尤里安的手,当机立断往房间内冲。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0。5倍速,多年以后,阿雷斯特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一切。
门口的金属门连同四周的墙体,都碎成了渣滓,粉尘飞舞,雄虫的惊人视力,让阿雷斯特能看清一切。
两名雄虫扭打在一块,完全抛弃了所学的一切格斗技能,撕咬、啃噬,张开口器,挥舞足肢,用毒刺、锯齿、毒针、螯钳、坚硬的外骨骼进行野蛮原始的战斗,生长于原始世界的基因在他们身上复苏,绅士的礼仪,文明的服装,被统统抛弃,唯有战斗。
为食物战斗,为生存战斗,为至高无上的母亲战斗,这才是镌刻在虫族血脉的本能。
他们的打斗过于激烈,房屋摇晃,家具变成碎屑,一切似乎都要在这打斗中塌毁。
而与凶残的斗争格格不入的,是位于角落的一小团人影。
两只雄虫的打斗,奇迹般的未波及到角落的人。
可尽管如此,在一片狼藉之中,他仿佛发着光的雪白细腻的身体,脆弱得仿佛随时要被碾碎。
是林斐。
鬓边一缕微卷的黑发,湿漉漉地粘在他小小的脸侧,他的嘴唇红肿得不成样子,眼眶、鼻头到处都是红红的。
他的身体则是不会说谎的证据。
腰窝、胸膛、大腿、肚皮,每一处都有青紫色的掐痕,仿佛洁白锦缎上开出血泪之花。
他的眼神木楞楞的,没有焦点,像是在梦游。
阿雷斯特清晰地看见,一片碎瓷片从远处飞溅而过,即将迸向林斐的脸颊,可林斐·温莱一动不动,像是一尊被遗弃的精美玩偶。
碎瓷片划伤了林斐的脸颊,瞬间,长长一条血痕出现在林斐右眼下方的肌肤上。
“你想死吗?”
阿雷斯特发出一声怒斥。
在瓷片划伤林斐的下一秒,阿雷斯特一把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双臂张开,将赤裸冰凉的林斐严严实实地裹进衣服里。
身后暴怒互殴的雄虫同时侧目,二人停顿下的片刻,维亚夺过教会雇佣兵手中的高浓度麻醉枪,塞梅尔手中淬满高浓度麻醉毒液的弓箭也早已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