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搬回国了,已经买了下周的机票。”
初遇
蔡如冰在两年前带蔡菡菡回了一次国。
那趟行程的目的只有一个,向邵家惠示威。邵家惠已经暗搓搓地搞了许多小动作,蔡如冰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坐以待毙。她与邵家惠的恩怨由来已久,虽然败走里士满,但蔡如冰从不肯承认自己是失败的那一方。
“她本来就是小三上位。我和你爸爸还在辛苦创业,她带球入局。你爸爸说他会解决问题,解决来解决去,结果是他们两个结婚了。原来你爸爸说的解决是这个意思,就是把我解决掉!我受了这么大委屈,自己一个人在里士满带个女儿,夏永明每个月给我打点钱怎么啦?邵家惠居然还好意思因为这事和我对线。我和你爸爸一起打拼的时候,她还是个理发店的洗头妹,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以夏太太自居了。”
在回国的飞机上,蔡如冰向蔡涵涵絮絮叨叨地描述着三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全然忘记了此时的蔡菡菡只有十二岁,要十二岁的大脑来理解这复杂的男女关系,着实是有些困难的。
蔡菡菡本来已经哈欠连天,听到这里,睡眼惺忪地问道:“到底谁是小三,你是小三,还是她是小三?”
蔡如冰没想到昏昏欲睡的女儿居然能问出如此认真的问题,赶紧回答道:“当初肯定是她呀,她是小三!”
“那她之前为什么说你是小三?现在他们不是结婚了吗?结婚就不能算小三。”
蔡菡菡的声音在夜晚的机舱里显得格外清晰。
蔡如冰不再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女儿。因为过于冷静,蔡菡菡总被母亲贴上“无情”
的标签。在蔡如冰看来,蔡菡菡不是贴心的小棉袄,而是捂不热的坚冰。她永远都淡然沉默,仿佛在她女孩的身体里内心住着一枚老灵魂。
“等一下和邵家惠见面,你一定不要怕。”
蔡如冰办好了酒店的入住,带着蔡菡菡往酒店大堂走。她已经和邵家惠约好了在酒店大堂见面,今天就是一场面对面的battle。
蔡菡菡走了两步,驻足在酒店一楼的餐厅门口。餐厅是法式餐厅,下午茶时间单卖各种甜点。蔡菡菡看见橱窗里摆的各式各样的蛋糕,忽然停了下来。她指了指橱窗,对蔡如冰说道:“妈妈,今天是我生日。”
蔡如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今天的确是蔡菡菡的生日。飞机穿越了国际日经变更线,再加上脑子里全是针对邵家惠的种种对策,蔡如冰竟然神奇般地把蔡菡菡的生日给忘记了。舟车劳顿之下,她总以为女儿的生日还是第二天。
蔡如冰心里怀着几份愧疚,但又不想因此破坏自己稍后战斗的节奏,于是便说道:“喜欢哪个?快选一个,妈妈帮你买。”
蔡菡菡于是为自己的生日开始挑选,巧克力黑森林的想吃,草莓奶油的也想吃。她极其认真地对比,迟迟没有决定。
“哎呀,你快点。选个蛋糕要这么久?”
蔡如冰急躁地催促道。
蔡菡菡依然我行我素,慢悠悠地挑选,最后选中了一个草莓鲜奶蛋糕。小小的一个,六寸。蔡菡菡把蛋糕提在手里,又指了指餐厅旁边礼品柜里一只棕色的小小玩具熊,对蔡如冰说道:“妈妈,我想要这个。你送我当礼物可以吗?”
蔡如冰本来就已经被蔡菡菡慢悠悠挑选蛋糕的态度搞得不耐烦了,眼看着和邵家惠约定的时间都已过,心里不免更加焦躁起来。
“现在有事,等事情解决了再给你买。我们先走。”
蔡如冰一把抓过蔡菡菡的手。
蔡菡菡甩开蔡如冰的手,固执地坚持道:“我要。”
蔡如冰又试着拉了蔡菡菡一次,蔡菡菡不为所动,坚毅无比。蔡如冰索性拉起蔡菡菡的胳膊,试图把她拉走。
“快走,再不走我把你拖走!”
蔡如冰气得发抖。
蔡菡菡一边用另一只手死死扒住橱窗上的扶手,一边哭喊道:“我就要这只小熊!”
母女两正在僵持,引得餐厅里正在喝下午茶的顾客们纷纷回头。蔡如冰的怒气值瞬间被蔡菡菡点燃,忍不住在蔡菡菡背上狠狠打了两下。
“打女儿干什么呀?她想要什么,你就买给她好了。反正我老公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
蔡如冰听见了一个娇媚又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邵家惠。
邵家惠望着蔡如冰,带着一丝讥讽的微笑。两个人是老熟人了,当年便天翻地覆地闹过一回。后来蔡如冰带着蔡菡菡退居里士满,邵家惠似乎得到了形式上的胜利。然而,当邵家惠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位当年的手下败将居然还和丈夫保持着频繁的往来时,内心已经熄灭的怒气忽然又卷土重来了。
邵家惠旁边站着一个男孩子,看起来比蔡菡菡大了许多,已经是高中生的模样。邵家惠颇为得意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向蔡如冰介绍道:“我儿子,夏蘅。”
邵家惠特意把“儿子”
两个字咬得很重,似笑非笑地盯着蔡如冰。蔡如冰知道邵家惠是在炫耀,于是便朝蔡菡菡说道:“菡菡,记得吗?妈妈跟你说过邵阿姨是带球上位。旁边这个男孩子就是当时带的那枚球。”
“但至少上位了,没上位的人只能千里迢迢跑到温哥华去,住得习惯吗?”
邵家惠笑嘻嘻地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
蔡如冰反击道:“习惯,当然习惯了。有钱在哪里住不习惯?”
邵家惠收起笑脸,直击主题:“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我和老夏商量了,我的意思是一次性买断。”
“一次性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