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机器,带他出去。
他不想混身湿水泡痛苦地去死。
“救我!”
张开嘴喊叫让更多烟雾钻进他的喉咙里。
玻璃门应声碎裂。
碎玻璃落了一地。
李水银的手撑地,手心嵌进最完整的一块碎玻璃。
他右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枪,在他行动之前,什麽东西靠上了他的太阳穴。
李水银看到那黝黑的洞口,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
“你是人吗?还是什麽东西?”
拿枪的东西问他。
“好久没看到活着的手枪了……还真让人感动。”
李水银顾不上答话。
他听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直跳,简直要跳出来。火焰在他身后缓缓熄灭,火星子被风吹起,熏得他眼泪直流。
“不会被烧死了。”
幻象消失了。
但拿枪的东西还用枪顶着他的脑袋。
李水银不确定应该称“他”
还是“它”
。
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出头,一身满是灰的衬衣,正凝视着李水银。
他的目光和红216的好像。
“和我说话吧。”
李水银抱住枪口,“管你是什麽东西。”
他被李水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麽?”
“我在呼吸。”
李水银说,“我在呼吸。”
他将李水银一脚踹到地上,打了一通电话:“喂,我在珠宝店遗址找到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真是人麽?”
电话那头问,“别是其他什麽东西。”
“求生欲挺强的,应该是人,而且他长得很像贺丹朱。”
李水银敏锐地捕捉到那三个字。
“贺丹朱?”
“你知道贺丹朱?”
拿枪的人看着他,“她是你母亲?”
李水银笑了起来。
他满脸眼泪笑起来就愈发显得滑稽。
贺丹朱该死地阴魂不散。
“她发明了情感病毒。我们需要那东西。”
李水银的脸还贴在地上,鼻子破了皮。
想到贺丹朱就连死里逃生的欢喜都被沖淡了。和这个和人相似、看上去能够正常交流的类人物体交谈的话都消散了。
“贺丹朱生我的时候就难産死了。”
他说,“她的坟都被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