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为这是礼物……”
想起那个特别能哭闹的小东西,宴与杉觉得好麻烦。
“总归有个人陪你,走了,拜拜。”
“嗯……”
宴与杉一直不理解这句话。
他不需要人陪。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怎么会需要陪伴。
她曾经短暂地回来过一段时间,处理一些遗留问题,顺便带了宴嘉很久。
“哎,你才二十出头,不会打算有孩子了,就一辈子打光棍吧。”
“不然呢。”
她啧了一声,靠在门口,“一个人不闷吗?”
“有人会很吵。”
“……”
她短暂郁闷,摇摇头,重新笑得开怀,“有喜欢的人很棒的,我一想起我的小夫人,就#$%*&……”
宴与杉现在梦到这一幕,仍然觉得恋爱的人很聒噪。
她说了很多,宴与杉不为所动,最后淡淡地丢下一句:“不是说……有后妈就会有后爹……?”
“……你赢了,用我的愧疚击溃我。”
其实她这次回来,是有点想念某个小家伙,回来查验宴与杉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如今年岁见长,想起当初生下宴嘉,确实是个不理智的决定。
不说别的,对宴嘉不公平。
她为了让自己脱离得更彻底,堵住外面人的嘴,牵扯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进来。
只她一人恢复了自由。
他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日常,是他曾经从来不会在意的片段。
“幸好他长得像你,不然我真的会很舍不得他。”
“……嗯……”
她开玩笑的话,却让宴与杉看了宴嘉很久。
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当她带着宴嘉玩时,他严肃拒绝了,并表示,以后尽量不要再来。
她释然一笑,“好。”
她痴恋自由和爱情,注定不会是个尽职尽责的母亲,与其给宴嘉留下念想,不如一刀斩断,再不来往。
此后,她真的没有再出现过。
——
还梦到了宴嘉,他是个很令人省心的孩子——大多数时候。
起初他们相处并不融洽,他实在不懂得如何去和一个小孩子相处。
一看到宴嘉,他总会想起幼时的过往,想起那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痛苦又愧疚。
宴嘉是个高需求高敏感的孩子,因为没有母亲,对他的依赖程度格外高,缠得他每天头痛欲裂。
他不明白小孩子到底需要什么——即使明白,他也给不了。
直到宴嘉长大,很会察言观色,两人才熟络了。
在宴嘉眼里,宴与杉离他很远,于宴与杉而言,宴嘉也是这样。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密的人,也是彼此的陌生人。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宴嘉对他是有怨的,这小子经常做了好事,转过头找他讨赏,把一些糟心的任务交给他。
偏偏他决定要当守信用的父亲。
小学时帮他做手工,弄得满手胶水,烦;
初中时给他开家长会,惹了一身烂桃花,烦不胜烦;
高中时竟要他做数学和物理试卷,他好不容易有半天清闲,却被他抓着做卷子,而这小子居然打游戏去了……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