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怀樾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也同样在流泪的周锦绣,“那一万两银票呢?”
周锦绣抽泣道,“怀樾,我对不起你,那些银票被我叔伯卷走了,我也不知道我叔伯竟会这样对我,若是我知道,我定不会要你的银票!”
可眼下说这些,为时已晚。
肖怀樾踉跄了一步,靠在门背上。
祝筱走了,府里仅剩的一万两银票也被周锦绣的叔伯卷走了。
肖家如今什么都没了。
他看着这一屋子哭的哭、喊的喊的家人,一时之间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肖老夫人摇着肖怀樾的胳膊,“怀樾,怀樾,你说咱们肖家该怎么办呀?”
这九年,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无法想象,没有银钱后,她要怎样过日子!
她不想过回之前澄州那样的苦日子!
若真要回到从前,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肖怀素嚎过之后,指着周锦绣恶毒道,“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勾引二哥,二嫂便不会和离,这个家也不会散,鸿哥儿更不会推平西王世子落水,那些田产和首饰也都还在,我们肖家还是风光的武将世家,是她害的,她是个灾星!”
肖怀樾也看向周锦绣。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他竟觉得肖怀素说的有几分道理。
若是半年前,周锦绣没有向自己诉衷肠,那一切都还是原样!
周锦绣害他不浅!
他想说什么,可到底说不出口,毕竟,整件事,他也有错!
周锦绣接收到肖怀樾的目光,心头一颤。
肖怀樾竟也怨上她了?
她如今已嫁进了肖家,无退路可走。
她必须在肖家立住脚。
更何况,肖怀樾是个将军,虽说一时被银子困住脚步,但他终究是有大好前程的,只要将来再立下功劳,兴许就一步登天了。
再不济,一个四品武将,也总比澄州那些粗鄙的山野村夫强。
想到这里,周锦绣突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她满脸悔恨,泪如雨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随你们来到京城,我不该同意嫁进肖府,若是没有我,祝氏便不会和离出府,肖家的家财也不会被卷走,我这就一死了之,用我的命来赎罪!”
肖凝雪急忙拉住周锦绣,“锦绣娘,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们又没有怪你,我娘和离是她自己善妒不容人,与你何干?你叔伯卷走银钱,那也是他们卑劣,又与你何干?为何别人犯的错,要你来赎罪,锦绣娘,这都不是你的错,该赎罪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娘和你那叔伯才对呀!”
周锦绣哭着想推开肖凝雪,“雪儿,你别拦我,就让我死了吧!反正也无人信我!”
肖凝雪急的不行,回头喊人,“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快来拉住锦绣娘呀!”
肖怀素冷哼一声。
她眼下恨不得周锦绣去死!
怎会上前拉人?
肖老夫人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周锦绣害肖家落到这步田地,死有余辜!
肖凝雪瞧着大家都不动,只得喊肖怀樾,“爹,你快过来呀!”
肖怀樾这才朝着周锦绣走去。
毕竟是他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人。
到底舍不得她真去死。
他拉住周锦绣,“好了,事情既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死了,也无济于事,咱们还是想想往后该怎么办才是!”
周锦绣含着泪看着肖怀樾,“怀樾,你不怪我?”
肖怀樾摇头,艰难开口,“不是你的错!”
谈不上怪不怪,但肖怀素有一句话说对了,若不是周锦绣的突然出现,祝筱不会和离出府,鸿哥儿便不会推平西王世子落水,肖家不会落难!
但眼下说这些已无用。
他怪周锦绣也无用。
周锦绣感动的落下泪来,扑进肖怀樾怀里,“怀樾,谢谢你,我就知道我嫁给你是对的!”
肖怀樾搂着周锦绣,心里却是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