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朝皆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田旷究竟是什么意思。
??“田大人此言,究竟是何意?”
珠帘之后,皎皎不动如山。
??朝堂上的诸位大臣纷纷对视一眼,一个想法开始浮现在众人心头。
??御史大夫田旷是何许人也?他是太傅门生,也就是摄政王徐空月的人。
??一时间,不少大臣纷纷将目光投向徐空月。
??然而徐空月站在最前,目光低垂,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仿佛眼前种种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田旷长相敦厚,此时微微笑着,竟颇为忠厚老实。“微臣不过是想请公主摘下面纱,让众位大人瞧一瞧您的真面目。”
??他唇角笑意渐深,露出一丝丝不怀好意的模样。“您究竟是先帝之女,还是那位本该早已死去的荣惠郡主?”
??他这样当众点明“早已死去”
,一时之间,不少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徐空月身上。
??可徐空月站在那里不动分毫,仿佛田旷所有的话语都不过一场过眼云烟,
??一片寂静之中,珠帘晃动之声响起。随后一道倩丽的身影从被挑起的珠帘后走了出来。
??小皇帝无比紧张地望着她,手指不自觉微微蜷缩着。
??皎皎对他报以安抚性的一笑,随后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蒙在脸上的面纱摘下来。
??面纱之后,一张算不得绝美的容颜,却是明眸皓齿,丽质天成。
??“田大人,不知你瞧得如何?本宫与那位荣惠郡主,到底有几分想象?”
随后,皎皎依旧清冷的声音响起,唤醒了不少大臣陷入沉思的思绪。
??对很多大臣来说,慧公主从出现的那天起,就浑身充满神秘色彩。她幼时因病被养在承天庵,被大多数人忘记。直到先帝驾崩前,才将她从承天庵接了回来,赐住明华殿,后又被封为“监国公主”
,与三位辅政大臣一同辅佐幼主。
??从她第一天现身于人前起,便一直蒙着面纱,不露真容。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不少朝臣私底下都对这位慧公主的身份好奇不已。只是从前有太皇太后镇压着,无人敢当众提起罢了。
??可如今田旷不仅当众质疑慧公主的身份,更是让她将面纱摘掉,走到众人眼前。
??虽说为太皇太后送葬当日,便有人见过了慧公主的真容,但那不过是惊鸿一瞥,远不如此时此刻看得仔细。
??太傅李恭存收回视线,而后垂落目光,低声道:“依老臣看来,公主与荣惠郡主,至少有七八分想象。”
??他一话,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仔细辩认着皎皎的那一张脸,再与印象中的荣惠郡主做对比。
??唯有齐国公慢悠悠道:“为何不请摄政王辨别一二?”
??于是满朝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徐空月的身上。
??他微微抬起头来,与站于丹壁之上的皎皎目光相对。他眼中情绪复杂,有无尽的思念与忏悔翻腾着。
??皎皎镇定自若与他对视着。直到徐空月率先挪开目光。
??“本王认为,公主的容貌,确实与……亡妻,很是想象。”
??“究竟是想象,还是完全一样?”
田旷的声音悠悠响起,他似笑非笑看着徐空月,“王爷不必有所顾虑,尽管将真实想法说出来。”
??徐空月这才抬了眼皮去看他,目光微微透着探究,“本王倒是觉得奇怪,为何田大人认为,本王连自己的亡妻都辨认不出?”
??田旷微微避开他的目光,“下官只是担忧王爷思念之情过于厚重,难免会包庇……”
??话还未说完,便被徐空月厉声打断,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田旷,眼中戾气渐重。“本王是否思念亡妻,似乎与你田大人并无关系吧?”
??田旷原先稳操胜券的神情顿时一弱,迫不及待辩解道:“下官只是……”
??“还是田大人觉得,您比我更清楚我亡妻的相貌?”
徐空月眼眸之中危险气息更重,就差没把“你是否觊觎我亡妻”
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田旷不自觉矮了一头,连声音都低了不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田大人只是想知道,本宫是否是搅乱皇室血脉的可疑之人。”
站于丹壁之上的皎皎蓦地声,暂时解救田旷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