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这些都是他苏醒后从化柯口中得知,医院束手无措建议安乐死,徐一航动用关系联系了联邦最顶端的生物医学实验室,最后把他父母叫了过去,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这才算捡回一条命。
“抱歉,之前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
肖闫红敛眉一笑,没有声音,“你进单位那会儿我还挺看不起你的,上面指定让我带你,我以为又是丢给我哪个关系户,不过新人里面你的专业算是很出众的。”
“后来领导问起单位职工的单身情况也是重点关照你,那一长串的名单都是联邦的达官显贵,”
肖闫红低了低头,“大概我真把你当后辈了,那种时候也只是羡慕你命好而已,本来以为只是牵个桥搭个线的事,选择权在你,现在知道真相回头看,之所以绕一大圈让我来做这件事,不过是想拉皮条。”
她看向宋胜意,两人对视,戏谑地勾了勾唇,“这竟然是联邦政府能做出的事。”
宋胜意嘴唇动了动,告诉她,“当初的甲方公司也是联邦直属企业。”
想到这里,宋胜意问肖闫红,“你不是被逼辞职吧?”
上面的人能告诉她这些,显然是要拉她入伙,势必以此作为交换,显然晋升的机会更大。
肖闫红并不意外他能猜中,对辞职一事从头到尾的反应都很淡,她冷嗤一声,“我是喜欢权力,愿意为之效力,但如果上升通道不够干净,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本身就是极为不公平的羞辱。”
“何况有一必有二,我不希望自己手上沾上太多脏东西。”
“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些?”
宋胜意想如果不是他今天约见肖闫红,肖闫红也许永远不会对他主动提起。
“我有我的考量,”
肖闫红说,“你已经接受我是个坏人,我强调真相只会让自己变成疯子;再是我害怕你明知道我说的是真相,却选择躲避,那样我会很失望。”
“面对一个坏人和面对很多坏人是不一样的。”
肖闫红并不希望宋胜意偏激地割席,她自己亦是挣扎了很久,选择了最中庸的一条道路。本来向上她可以揭发内幕,向下能拥有平坦仕途,但肖闫红两种都做不来,最终只能融入人群做普通人。
“我会辞职。”
宋胜意对她说,神情坚定,“红姐,真的谢谢你。”
前段时间视频的事情已经给单位其他同事带来了困扰,原本相处得不错的同事也有了怨气,隔壁又有个天天盯着他的眼线,现在知道内幕,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待下去。
肖闫红瞳孔闪了闪,虽然告诉自己没关系,但真的有人站在她这边还是心生慰藉,她提醒宋胜意,“单位里你和胡菁菁那个小姑娘处得不错,这件事别告诉她,本来这些事和她没有关系,以后也卷不进风暴,就让她安安心心地工作吧。不然你说了,她无论表不表态,两面都难做人,上班也得提心吊胆。”
宋胜意答应她,“嗯,我不和菁菁说。”
肖闫红又笑着给他抛橄榄枝,“以后想做什么,要不要加入我,工作室正在招贤纳士。”
宋胜意没有立马答应,他当然相信肖闫红会是个不错的老板,“你等我缓一阵儿红姐,最近事太多,脑子都冲懵了,等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行,”
肖闫红又关心起他的婚姻,“你和你老公感情不错吗?”
肖闫红不是完全没打算和宋胜意说,牵扯到婚姻和人生,只是查了一下,发现两人是同学,再加上闻禾与算是宋胜意主动要求的相亲对象,肖闫红脑内有了个大概的猜想。
提起闻禾与,本来一直紧绷的心弦也松了刹那,宋胜意笑得很温和,“嗯。”
肖闫红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那就好。”
真心告白
这顿饭吃得宋胜意味同嚼蜡,他心里记挂着太多事,想到上午和alpha匆匆分别,很多事都没来得及说明白,现在又从红姐那知道更多隐情,真相一个接着一个,以他不能承受的重量砸得他四肢僵硬,没有招架的余地。
走在路上整个人也如同被抽干了似的,等反应过来,抬头看,自己正站在行人天桥上,夕阳被勾勒成一抹很好看的颜色,桥上很多人都驻足拿起了手机拍照,宋胜意在他们中间的失神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醒了醒神,脑子依旧还是很乱,比起思考太多的纷杂此时变得空白,却隐隐发沉,走下天桥,宋胜意拿起手机打车,输入了公寓的地址。
途中他一直思考着该如何修补和alpha之间的关系,本能地想要逃避,理智又逼迫他不得不面对,大概之前种种都没有面对闻禾与要来得更为棘手。
就像宋胜意小时候看电视总是不明白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实为什么偏偏拖着主角反复误会,他觉得换做自己一定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宋胜意如愿长成一个坦率的大人。
他自认为没有过口是心非,总是直接而诚恳地表达感情,哪怕只是瞬间的,也不会选择压抑从而忽视自己真正的心情。可大概太在乎一个人就注定畏首畏尾,多说多错。
他总是觉得自己能处理好一切,过分地盲目自信,就像幼时坚定无法融入新成员加入的家庭,就像他千挑万选自认为可以实现理想的工作…他的傲慢使他在面对闻禾与时再次陷入过往的困境。
发现alpha每天注射抑制剂的自残行为,宋胜意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心疼,而是生气,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因为感情选择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是极端的不理智,宋胜意显然不想被驾到那个高度。也许他骨子里就是怯懦而自私的,所以不想为这件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