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她还在乾清宫里,两个宫女服侍她洗漱更衣。
乌春佯装不小心,将谢绥书架边雕了好几个月的玉器摔落在地,清脆一响,碎玉迸射。
宫女为难道:“娘娘,这是陛下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动的东西,您将它摔了,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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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跟他说是我摔的呗,我保你不死。这里留给你们清理罢,我要回坤宁宫。”
宫女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但皇后和皇帝谁都不敢忤逆,将乌春送上步辇后,开始收拾碎玉。
谢绥下朝之后,就直接往坤宁宫来了。
他第一句话是问旁边的宫女,“娘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乌春道:“我没有受伤。我今日不想见到你,你回去罢。”
说完,乌春就兀自坐在窗边,摆弄起妆奁里的首饰。
谢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好看了。
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皇后娘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陛下刚忙完正事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坤宁宫,这可是天子,既然来了,便是恩泽,不珍惜倒也罢了,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拒绝陛下。
谢绥一拂袖子,下人们都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你把我当什么?当你的玩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乌春带起一支金簪,对着镜子比了比,“是又如何?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便怎么对你。”
谢绥抿唇,“我可从未将你当玩意。”
铜镜中倒映出谢绥微微俯身,双臂撑在乌春的两边。
他的气息靠近,乌春捏着簪子的手不由紧了,“可我若是不合你心意,你就要冷言冷语。”
谢绥的手拨弄乌春颈侧的黑发,柔顺的发丝从他指尖划过,“我只是喜欢你罢了,你若是不喜欢我,我定要逼着你爱我,让你离不开我才好。”
乌春将簪子猛地抬起,对准自己的脖颈,谢绥一震,厉声道:“你做什么?”
“你放我走吧。”
“你知道我会医术,若是活在这里,我有一百种、一千种杀死我自己的方法……”
眼见着谢绥要来夺簪子,乌春将簪子刺入自己的肌肤,一条笔直的血线流了下来,喝道,“别碰我!”
谢绥冷笑道:“你以为想死这么容易?你若是真想死,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
可他的神色已然无法保持冷静,双手在袖中紧紧捏起,随时准备着夺乌春手中的簪子,视线也锁在了她那纤细的脖颈!
她质问:“我问你,愿不愿意为了我放弃这江山?愿不愿意将你苦心筹谋多年的帝位拱手让人?若是我与你的江山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我吗?”
谢绥眼里渐渐染上疯癫之色,“江山与你,我都要,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