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裴峋也认出来了,那孩子正是昨天夜里给他们传了话的那个。
苦主也追过来:“往哪儿跑!”
可孩子到底身量小,七钻八钻便跑出去很远。苦主还要看摊子,也不能再追,只得啐了一句,悻悻的回去。
乌恩其再抬头看时,那孩子早就没影儿了。
等回到石桥边上后,乌恩其对孟和说:“方才在桥上,看见您昨儿遇到的那个孩子了。偷了几个杏子,差点叫人逮住。”
陈雁行说:“这有好些小乞丐,无父无母的,只能偷点东西凑合着过。”
“官府不管吗?”
乌恩其问。
裴峋通陈雁行一块笑了起来:“哪个官府会管这种闲事?”
乌恩其一想那孩子话也说不清楚,浑身又脏又破,头发油得能打络子,瘦骨伶仃,好不可怜。又想幸好鹿角岘还没有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了失怙无母的孩子,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正想着,街上大摇大摆经过一队带刀的侍卫,拱卫着中间一位锦衣玉带、华冠丽服的男人。那男子不过三十左右,却富贵骄人。
街上百姓一下安静了下来,直到那一队人离开,乌恩其才听见小声的议论。
“这又是哪家的贵人?”
“瞧见他那身衣服了吗……”
“祖宗的河山要丢完了,也不影响他们过富贵日子。”
有人义愤填膺。
众人齐齐看向他,他自知失言,一溜烟跑了。
乌恩其扭头,孟和没什么反应,裴峋若有所思,陈雁行则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陈姑娘,你认得?”
陈雁行闻言立刻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我哪能认得这种人物?”
听她这么一说,乌恩其心中却更生猜测。她给裴峋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裴峋则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看这人身上的着装气度,恐怕就是那位赵王。
“你们小两口,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
陈雁行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他俩“眉目传情”
的样子。
乌恩其幽幽道:“知道还要说出来讨人嫌。”
陈雁行嘘他俩道:“当着姑婆的面,还这么不害臊。”
“少管,还干不干正事了?”
孟和继续假装自己是一个慈祥老妇,笑着说:“年轻人嘛……”
听得乌恩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裴峋也原地哆嗦了一下。
陈雁行已经领着路向前走了:“我有一旧相识,以前是在布庄里当绣工的。有一个铺子说是货物极好,他们那儿除了卖成品之外,应该也会卖一些别的。”
说着,便带着大家在这城里熟练地左右穿梭。不久后,来到了一家布庄前站定:“就是这儿了。”
那店里窗明几净,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却因那一匹匹绫罗绸缎大放以光。
那些料子上好像都拿金线拈着编了进去似的,还有的上面锈了花儿鸟儿,明纹暗纹一类,极为美丽夺目。各种颜色一应俱全,在太阳下流动着光华,看的人简直移不开目光。